徐达看向朱檀,轻咳一声。
浓眉紧皱,片刻后,终于缓解了些。
抱歉道:“鲁王殿下,这一次,真是多谢你了!原本早就想着见你一面,但这些时日清醒的时候少,昏迷的时候多,始终未能一见,当面致谢!现在,我终于有这个机会了”
朱檀笑笑,道:“本王也是奉了父皇之命,幸赖国公洪福,这才转危为安!”
徐达苦笑一声。
“还是多亏了殿下的青霉素啊
这药果然神奇!
我在北平的时候,燕王殿下因为这个病也为我想尽了办法。
却眼看着一天天,我这病就那么危险起来了!
如今竟然能起死回生,每每想起,都觉得不可思议!”
朱檀笑道:“魏国公过奖了!”
徐达深深看了朱檀一眼,道:“无论如何,陛下的恩情,臣永世难忘,殿下的救命之恩,我也会谨记于心!”
朱檀只是微笑。
这个时候最好什么都不要说。
总之,说什么都会让徐达觉得自己是想得到什么回报,或者说是在居功自傲,倒不如闭口不言。
此时。
眼看着徐达身体已经无恙。
朱檀便离开了。
徐府门口。
徐辉祖、徐膺绪、徐增寿三人奉徐达之命,给朱檀送行。
朱檀正要坐上轿子离开。
忽然。
徐家三兄弟齐刷刷跪在地上。
“鲁王殿下的救命之恩,我们永世不忘!”
说着。
齐齐磕起头来。
一直磕了三个。
朱檀整个人都是懵的状态。
等他反应过来。
三人已经磕完了。
因为都是在石头路面上磕的,三人又磕的极用力。
所以,徐辉祖三人额头都露出青紫痕迹,甚至隐隐有血迹。
朱檀无奈叹了口气,道:“这又是何必!”
徐辉祖道:“救我等父亲性命,便是救了我们的性命!这等恩情,如何报答都不为过!”
朱檀苦笑道:“这就挺过了”
徐增寿揉揉额头,咕哝道:“我也觉得过了好歹磕之前垫个垫子,别直接磕石头啊再磕几下,父亲救回来了,咱们仨可就都没了”
徐辉祖怒视徐增寿一眼。
“徐增寿!你在说什么混账话!你这是对恩公的态度吗?”
徐增寿顶嘴道:“光磕头,恩公便喜欢了吗?你知道恩公喜欢什么吗?”
听到这句话,朱檀隐隐感觉有几分不对。
但又没想起来到底是什么不对。
随后。
徐增寿理直气壮道:“我告诉你,恩公私下里跟我交流过了!
他最想去的地方,便是那秦淮河上找两个花魁娘子一左一右侍奉着喝花酒!
这件事儿我都跟恩公说好了,这样子才能让恩公欢喜
你这光会磕头有什么用?就算磕死咱们,无非多了三具丑陋的尸体,有两个花魁娘子陪着殿下美吗?”
这一番话说完。
朱檀满面羞惭,已经躲进了轿子里。
徐增寿满脸得意洋洋,问道:“殿下,你看我说的可对?若说懂你还是兄弟我”
朱檀催着轿夫道:“起轿起轿起轿!”
此时。
徐辉祖已经被徐增寿的话气的浑身哆嗦。
朱檀掀开轿帘,道:“稚山兄!”
稚山是徐辉祖的字。
徐辉祖听到声音,茫然地看向朱檀。
朱檀道:“长兄如父,孩子不懂事,该打就打!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留下这句话。
朱檀的轿子动力全开,轿夫们迈开两条腿,拼命狂奔。
另一边。
徐增寿有些茫然地看着远去的朱檀。
怎么听着殿下这意思想要让兄长揍我呢?
我明明说的是实话啊,再说了,那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怎么现在你还不乐意了?
这天底下还有这般道理吗?
另一边。
徐辉祖已经提起了一根皮鞭。
咬牙切齿道:“殿下说的是啊四弟!长兄如父!你就别怪为兄辣手无情了,为兄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徐增寿想要逃跑,却被徐辉祖几个家丁联手擒住,拖去了后院。
“大庭广众,你提什么花魁娘子!提什么喝花酒!
还敢往鲁王殿下身上泼脏水!
你好大的胆子!
荒唐到这个地步,为兄不揍你以后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