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炯烁的老人立在张森华的病床旁不住地观望着,而他的旁边还立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陈二虎端起手中的药,想要立刻把要煎好的药给外公服用。
一旁年轻人见状,立马呵斥道:“哎!你干什么!谁准许你私自给病人服药的?“
陈二虎淡淡道:“床上躺的是我的外公,况且我也略懂医术,给自己的外公煎药,有什么问题吗?”
小年轻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吗?”
“我师父,江南第一神医,钟离战!前朝大将军的随军神医,可生死人肉白骨!若是耽误了他对你外公的治疗,我看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陈二虎看都懒得看他:“出了什么意外,我一人承担!让开!”
说罢,他伸手轻飘飘一推,小年轻竟然像多骨诺牌一样连退好几步
。
没等那人反应过来,陈二虎便走到张森华面前,像外公小时候给自己喂饭一样将他扶起,小心细致把药碗放在他嘴边倾倒。
“师傅,我们走吧。有些人听不得人话,也只能命该绝矣!”
陈二虎服侍完张森华喝了药,冷冷地开口了:“你说命该绝矣?”
说这句话是他混了几分真气,在场的人只觉得恍若置身丛林的龙吟虎啸之中!
“王磊!不得无礼!”钟离战皱起了眉头。
自己这个徒弟仗着行医有几分天赋,自己又对唯一的传人很是照顾,平日里行事颇有些乖戾无礼。
但自己毕身的医术毕竟要有人传承,所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磊冷笑道:“我观你外公气虚乏力,阻泻不通,活过了三天我当众吃屎给你看!”
正说着,张森华便一下子坐了起来:“我想上厕所!”
张成道
张秀娥大喜,对视一眼,张成道道:“爸,我陪你!”
说着,两人便搀扶着张华森走向了病房的厕所。
王磊心一惊,但仍是不相信面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人熬的药真的有用,于是冷笑道:“回光返照罢了。”
“这!”钟离战惊叫道,“病人双脚悬浮态,似有百鬼抬行,方才眉宇间隐有青寂,又似被无常招魂。这是鬼蜮开的病人所特有的后遗症!”
王磊脸色一变:“不可能!师父,你不是说医典上说这种病人绝活不过下次排便之时吗?仅有的一次治愈案例也在东汉华佗在世之时了。因为此法已经失传,所以世人都难见其愈后之证,只看得见它的致死之情!”
“奇迹啊奇迹!没想到老夫的有生之年还能看到鬼蜮门开的愈后症!”钟离战没有理会王磊的话,而是失神地望着陈二虎,“年轻人
,是你治好的这位老人家吗?”
陈二虎淡淡道:“不才在下略通医术,得以为外公分忧。”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钟离战叹道。
王磊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有人如此年轻医术便如此超群。”
他自己的医学天赋已算着实了得,如今遇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瞬间把他秒成渣渣,这其中的心理落差令他难以承受。
如果说上面的遭遇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的话,接下来钟离战的话则对他造成了更大的打击。
“如若陈先生不嫌弃的话,可否收老朽为徒?”钟离战丝毫没有一点不自在,“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陈二虎微笑道:“老先生,您言重了,医术本来就应该互相探讨互相进步,您有什么不解的,晚辈自会一一作答,哪里需要拜师啊。再说我也只
是略懂一点古方僻经,论经验是远远不如您的。”
这一席话说的有理有节,落落大方,在场的人都折服于陈二虎的谦谦君子之风。
这时张成道搀扶着张森华出来了,只见张森华面色红润,中气十足道:“走!回家!给大病初愈的我做点好吃的!”
众人都笑开了。
陈二虎礼貌地对钟离战道::“钟老,您的徒弟医术和人品,都远远都及不上您,要出师恐怕还早罢!”
一旁的王磊脸色一白,又想起自己说吃屎的赌咒,终究不敢发作什么。
陈二虎搀着他外公张森华出了病房的门,棕小刀在他身后一颠一颠地蹦跶着。
张成道还有他小叔子张成道和王君怡在后面跟着,而张秀娥则因为需要回家准备饭菜,先走了一步。
一行人刚要上车,这时候乡卫生院的大门一群人簇拥着一个领导模样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