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情绪稳定下来,身体也就恢复的快了一些。
这两天,崔老爷子经常过来,带着个棋盘,跟爷爷俩坐病床上下棋。
旁边再放个小收音机,里面咿咿呀呀的唱着戏曲。
老爸往公司打电话过来,唐舟来告诉,武江山就用医院电话回过去。
二伯回去之后就买了棺材下葬了,不是光彩事,枪毙死的,也没操持什么。
简简单单的埋在了祖坟边上,烧了纸钱。
武江山把消息告诉爷奶,爷爷也没说什么,奶奶还是伤心,可也怕爷爷上火情绪激动,就老是偷着抹眼泪。
大伯娘在这儿照顾爷奶也是挺累的,怕医院的饭菜没营养,都在公司食堂自己下厨做好了拿来。
丹娜这阵子也变了不少,只要店里没事,就在医院陪着。
有一回武江山去了趟超市找杨芹处理店里的事回来,还看见小妮子在给奶奶洗衣服。
武江山觉得,他媳妇儿好像终于长大了
在医院住了五天,爷爷突然就说想回家了。
任凭武江山怎么劝再住一段时间,爷爷都不肯答应。
武江山想让奶奶也跟着劝劝,可谁知这一回奶奶也说让爷爷回家,她也想家了。
大伯娘拉着武江山到了外面:“江山啊,你爷奶不是想家了,这不是,你二伯马上头七了么?”
武
江山这才恍然,明天就是二伯走的第7天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去找了大夫问他能不能回家?
大夫听完,寻思了一会儿:“回去吧,如果回去了心情能好点,比继续住院意义大。”
“不过小伙子啊,你要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呀。”
武江山楞了好长时间,才脚步沉重的走出了病房。
然后默默的去把爷爷的出院手续给办了
小车一趟坐不下,武江山就让唐舟跟丹娜都留在了省城,他开车送爷奶和大伯娘回去。
出院那天,崔老爷子来了,把那个小收音机送给了爷爷。
爷爷推辞不肯要,崔老爷子就说:“老哥哥,拿着吧,往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呢。”
听到这话,爷爷才收下了。
崔老爷子跟崔筠,送了武家的人离开医院,在医院门口站了许久。
“爷爷,咱们回去吧。”
崔老爷子点点头:“哎,恐怕这是最后一回见这老哥哥了。”
“爷爷,您怎么这么说呀?”
崔老爷子叹了口气:“你小丫头啊,不懂,老人呐自己啥时候走心里都有数,要不然,他能这么急着回家么?”
崔筠一听楞在了原地:“啊?爷爷你是说武爷爷快要?”
见爷爷点头,崔筠看向武家人离开的方向,心中一阵的难过。
武爷爷要是没了,那武江山得多伤心啊?他能受得了么?
路上爷奶不同意在安县休息,可武江山知道奶奶晕车晕的厉害。
就这么开回武屯,老太太也非得病倒了不成。
他没答应,硬是留了二老在安县歇了一天,第二天又开车回狐山。
到了武屯这天,正好是二伯头七。
这边头七有些讲究,要在家里摆供桌,当儿女的,还要给烧香烛纸钱。
二伯就三姐一个闺女,还在监狱里,爷爷就跟武江山商量,让武江山给他二伯烧纸。
武江山能不同意么?人死为大,再多的恩怨,在人死后也都了解了。
更何况,这也是他的亲人,看着他长大的长辈。
要是没出这些事,他以后也是要给二伯养老送终的。
武江山戴上孝布,跪在供桌边上,往火盆里烧纸钱。
烟气打着旋把灰烬顶着飘了起来,武江山不知道是不是他二伯回来了,也不知道曾经也想杀了他的二伯,会不会接受他的孝敬。
头七过去,生活好似回到了从前。
屯子里有不少风言风语,再怎么不大操办,抬了棺材上山这事也瞒不住。
有岁数大的来家里看爷奶,打听二伯的事,家里人就说二伯在外地得疾病没了的。
二伯杀了人的事,公安没有在狐山公
开。
可刘芳娘家人跟孙家,都住在镇里,这事总归是瞒不住。
武江山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没人上他家来给老爷子添堵就行。
一连在家又待了半个月,老爷子面上没什么,可这精气神却一天比一天差。
吃的饭也越来越少,武江山看在眼里,心里满是担忧。
想要再领老爷子去医院,可爷爷却怎么都不肯走。
“这天啊,太热了,爷没啥胃口,别去医院浪费钱了。”
“爷,大孙儿有的是钱,这回咱们上京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