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振衣心中一凛,白天的时候,他站在大殿的石阶上观景时就曾看到过,那时这个院落里有一条白色身影一闪而过。看来,这个身穿白衣的人果然是存在的,而且还是一个绝顶高手。
“呱唧”一声,原振衣被人毫不客气的扔到了草舍堂屋的地面上,摔得他差点儿五脏错位。等他揉揉眼,定定神,仔细观瞧时,眼前的情景竟让他有些羞愧难当。
头一眼他就看到,把他摔到地上的哪里是个绝世高手呢?竟然是一只白猿。
白天看到的在林子中一闪而过的那条白色的身影,肯定也是这只白猿了。
“你个畜牲,把老子这一路好摔呀,差点儿摔得背过气去。奶奶的,这白毛畜牲真成了猴精了,真是好功夫,好手段。”原振衣心中暗暗的一顿骂,揉着自己的臀部和腰,疼得真吸凉气。
而把他擒到这里来的这只白猿竟然像人一样,冲着他呲牙一乐,还冲着他竖起了一根小拇指,显然是轻视他的动作。
原振衣心中大怒,翻身就想爬起来跟这头白猿再斗上一场,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草舍的里间响了起来。
“白毛,这人心性如何?你看看,他是个奸邪之辈还是个侠义之人。如果不是良善之辈,就把他给丢到深谷中喂蛇吧。”
原振衣坐起身,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从里间慢悠悠的踱出来一个小童,而苍老的声音也正是从这个小童的嘴里发出来的。
这也太奇怪了些吧,小童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样子,长得白白胖胖圆头圆脑的,穿的衣服是粗麻布缝成的古式裤衫,脚上蹬着一双绣球小布鞋,看上去十分讨人喜的样子。
这样的一个小孩儿,要是放在大宋朝,给他一支短笛,再牵上一头老牛,那活脱脱就是一个小牧童啊。而出现在这里就很有点让人琢磨不透了,而且,他的声音苍老得就像有八九十岁了的样子,显得有点早熟过了头。
原振衣正在这里胡乱猜测呢,那只白猿嬉皮笑脸的走到他跟前,搬过他的头,把猴脑袋就往他的脸上蹭。
“你个畜牲,往哪儿蹭呢?你是公猴还是母猴呀?也不讲点儿礼仪,你离爷爷我远点儿。”原振衣一边往后躲,一边骂道。
但是他的头被白猿给勾住了,且白猿力道奇大,他想躲又躲不开,见那毛葺葺的脑袋已经拱到了他的脸上,又不敢和白猿动武,只好瞪着眼睛在嘴上占点儿便宜了。
他是白猿的手下败将,骨子里对这只讨厌的猴子还真的有种惧怕的感觉。
白猿却不与他计较口舌之利,把自己的猴头顶在原振衣的额头上,须臾又松开了原振衣的后脖颈,呲着牙冲着那小孩伸出了两只大拇指,好像是赞叹的样子。
“嗯,知道了。”那小童双手背在身后,走到原振衣的近前,老气横秋地说:“你个小后生在它的面前称爷爷,你也不嫌害臊?你知道吗?它可已经有一千多岁了,比你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大呢。”
“啊?它有一千多岁了,那不成妖精了吗?”原振衣瞟了一眼白猿,又看了看面前的小童,觉得他并没有什么恶意的样子,问道:“小孩,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家大人呢?这猴子是你饲养的宠物吗?”
原振衣猜不透这草舍里为什么除了白猿还有个孩子,也不知道白猿为什么把他擒拿到了这里。他刚才在荷花池边挟持智诜救了那个“妖女”,不知道为什么智诜那帮僧人没有跟到这里来,反而是让一童一猿来招呼自己。
而且看这白猿和小童,虽然把他擒拿归案,但是又好像一点没有把他当作敌人来看待的样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原振衣心里是一头雾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一只不会说话的猴子,一个八九岁的小童,从他们的嘴里能问出什么东西来呢?如果自己身上带着糖果之类的东西,或许还能从这小儿的嘴里套出些话来。
“这不是猴子,它是白猿。”小童认真的说:“白猿,懂不懂?这是灵物,通人性的。满世界你要是能找出三只白猿来那我佩服你。你还别不相信我老人家的话。我当年在莫干山一带捉到它时,还蛮费了一番手脚呢。那大概还是李世民手下大将李靖征伐北突厥时候的事了……哎,这一转眼都一千多年了。”
“啥?大唐朝时你捉的它?”原振衣听得又是震惊又是想笑,他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个小童吹起牛皮带竟然如此不靠谱。
“算了,你把你家大人找来,我不跟你一个孩子说话。小小年纪满嘴跑火车。”原振衣扭过脸,看了看白猿,又看了看小童,道:“你怎么住在玄藏寺里呢?你爹难道是个和尚吗?你赶紧去把他喊来。我今天对智诜禅师有些冒犯,我给他当面赔罪。”
“你这后生口气不小呀,竟然还想见我父母?他们是那么容易见的吗?”小童牛哄哄地说:“叫智诜那个小和尚过来干嘛?他能有什么主张?你刚才在那边的所做所为我已经知道了,我自会处理你的事,不需要他来插嘴。”
听小童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