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高呼着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文人骚客们表面上看上去正直,清高,不流于俗凛然不可侵犯,其实他们家里压根就不缺那三斗五斗米。
五柳先生当年因为看不惯官场上的黑暗和龌龊愤而辞官,回家过起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自由自在的生活,从一个高级公务员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无业游民,收入上的落差和生活质量上的下降还是不小的。所以他经常抱怨哭诉自己辞官后的生活太过清贫,还写下一些类似“晨昏理荒秽,带月荷锄归。”“在己何怨天,离忧凄目前,吁嗟身后名,于我若浮烟。”那样的诗句排遣心怀,好像他天天有干不完的活受不完的罪似的,好像他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活得比牛累却连饭也吃不饱似的。
甚至他还写下了一首《乞食》诗,直言自己已经穷得成了一个叫花子,他在诗里说:饥来驱我去,不知竟何之,行行至斯里,叩门拙言辞。
天哪,好惨哪,已经到了手拄打狗棍讨饭的地步了,陶大佬这悲惨境遇真是让我等后人为之泪流满面呀。
可实际情况真的如此吗?他的生活真的像他写得那样不堪吗?
嘿嘿,如果你真的那样想,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诺国文人,哭穷是传统。自屈原以来,哪位文人不是惯会哭天抢地,整天哀嚎着:我好穷呀,穷得快要吃土了呀。
还是琴朝时的袁枚看得清楚,自表清贫,那只不过是人家酒后自嘲,亦或是自我吹嘘而已,哪里做得真?
那些自诉贫穷的诗句只不过是文人寄情山水的一种内心抒发罢了,只不过是骚客们自我标榜以示清高而写下的平仄有律的文字游戏罢了,只不过是他们告诉世人自己是个能够安于穷困的君子的宣言罢了。困顿交加贫寒交迫的读书人也许是有的,而且一定是有的,但绝不可能是他五柳先生
就是他带头高喊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可是,实际上呢?他过的那才叫不差钱的日子呢。他辞官后置有良田十余亩,房舍八九间,仆从数名,完全就是一个老爷。他顿顿要好酒好菜,有朋友来访必定要大宴宾客。偶尔一掷千金时候也不在少数,如果真的困顿了,他能那么做吗?
五柳先生当时已经是名满天下的名士了,以诗名著于海内。他出身名门,祖父外公都是朝中重臣,虽然他做的官不大,但是他交往的可都是社会名流,走的是上层路线。关键是他的名声太响,他辞官回家后也自有大把的人给他送去大把的钱财供他享用。虽然称不上大富大贵,可他的生活远没有他在诗里写得那般凄惶,最少吃饱穿暖他是做得到的。他当然不会为五斗米折腰,他家米缸里不缺那点儿米,只怕五十斗米他也不会放在眼里呢。
当时,在九江做高官的颜延之和他相交甚好,经常跑他家去大吃大喝,吟诗作赋。后来颜延之调到其他地方任职了,临行前赠予陶大佬重金“两万金”。陶哥转手就把这笔巨款给抬到酒肆里了,全部用来换了好酒。你说一个堪比交花子的穷人会这么干吗?
《宋书陶潜传》和《南史隐逸传》里对陶大佬隐居后的生活多有记载,明确告诉后人们,文人哭穷,那都是闹着玩呢。
原振衣当然没有五柳先生那般豁达的境界,也没有陶大佬裴声海内外的文采。他很爱财,他一见到财宝就爱折腰,他刚走进藏宝山洞见到成堆成堆绚丽夺目的宝石时,他立马折下了腰,身姿弯曲超过了九十度。最后他之所以不要这些宝石,只是因为他明白自己是穿越来的,他早晚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里的。要那么多的金银财宝有什么用呢?又带不走,到最后便宜的还不是原振遐那小子?
君子有所求有所不求,不是他自己能真正得到的东西,他才不取呢。
他视财宝如粪土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那就是,因为除了财宝,山洞里还有更吸引原振衣的东西。
那是一片青铜器碎片。
原振衣甫一进来就发觉山洞里有些不对劲,因为整个山洞给人有些阴森森凉嗖嗖的感觉。这种凉跟山洞里气温偏低没有关系,是那种让人后背起冒凉气的那种恐惧的凉。
他的神识略过大把的宝石钱财,最后锁定了置于一堆杂物中间的那片金属碎片上。
他的神识和那片金属碎片甫一接触,就有一股子诡异而精妙的感觉涌入了他的识海之中,当他的神识稍稍切入金属碎片后,竟然让他的识海一阵眩晕,好像有神识要被抽空的感觉。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就是,他感觉到那碎片里竟然是自成天地,而且浩淼无边。
他那次在晋中的古墓里将龙魂收入火龙枪后,当他探出神识欲与龙魂作一番交流时,也有这种感觉。
博大,浩淼,无边无际,当他的神识掩入这片空间时,感觉就像是一个人跳入了波澜壮阔的大海。
原振衣手里捧着这块金属碎片,虽然现在还探不出里面藏着什么秘密,但是他知道,这绝对是好东西。对于修行人来说,这块金属碎片远比那些宝石要值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