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洒洒的落叶,于半空中飞扬舞蹈,碧绿殷红如玉,在这郁郁葱葱的林边,在如血残阳的辉映下,构成了一幅充满着异国风情的浪漫画卷。
这样唯美的画卷,如若是被那些满情着激情和梦想的诗人看到了,保不准他就会随口吟诵:……万缕千丝终不该,任它随聚随风;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而如若是那些落寞孤寂离愁荥怀的游子看到了这样的画面,恐怕就只能黯然的在心中默默低吟着:早秋惊落叶,飘零似客心;翻飞未肯下,尤言惜故林这样的句子了……
过惯了打家劫舍生活的匪徒们可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也吟咏不出这么美妙的诗句。特别是在陷入包围这样一种情形下,在他们的心里,还是密林外面的广阔天地更让人向往些。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匪徒是第一个看见风中飘扬的落叶的人,不知他算是幸运呢还是倒霉,因为,他很不幸的成为了第一个在落叶纷飞中死去的人。
落叶轻飘飘的迎着他飘飞而来,在半空中翻翻卷卷,他丝毫没有在意。几片落叶嘛,即使拂到人的脸上又能如何?顶多是“啪”的一声拍到他的脸上,让他的面皮有些不适而已。况且这些落叶也太多了,想避也避不开。
翻飞而下的落叶是那种柳叶型的树叶,又有些象是竹叶,两头尖尖,就像是古代女子纺布的梭子,不知是属于什么树种。
第一片叶子在空中荡着,悠悠着迎面而来,在那个匪徒的瞳孔里印出了一小片沁人心脾的绿色。而随着距离的接近,那抹绿意在他瞳孔中的面积迅速变大,叶片离匪徒的面门已不足一尺之遥。这时候,那片绿叶忽然间变得灵动了起来,仿佛有了新的生命,一改它刚才优雅的姿态,陡然加速,如一柄柳叶飞刀一般,从那名匪徒的颈间“嗖”的一下划了过去,然后在他的身后化为了点点星光,于风中消失不见了。
那名匪徒稍稍愣了一下,想继续向林子里冲。可是,他却突然间停下了脚步,愣在了原地,身体僵硬得象是一座石像,脸上浮现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态。然后,他惶恐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颈下。
哪知道不摸还好,一摸就成了永诀。因为,在那里,在他颈底喉管的旁边,有一道狭长的口子正向外喷射着他的鲜血。他恐惧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掌,身子一顿,忽然无力的跪倒在了地上,然后身子向前一倾仆倒在地。而他颈下的血液喷泉仍然喷射得欢畅,就像一束绚丽的烟花,美丽而吊诡。
落叶在簌簌的飘落,人潮在前赴后继的冲击,被落叶从身体上划过的绝不仅仅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匪徒,接二连三的有人被锋利的落叶边缘划破了臂膀,划破了面皮,划破了胸腹。在这斜阳如血的林边,凄惨的嚎叫声陡然响成了一片。
每一片落叶划过人的身体后都碎成了几点星光,在空气中消于无形。更多的落叶并没有触碰到这些匪徒的身体,而是袅袅娜娜的落到了地面上,霎时间,平实的地面上便多出了许多狭长的缝隙。像是大地被瞬间割裂出的伤口。
匪徒们的心里一下子惊恐到了极点,他们弄不明白轻飘飘的落叶为什么会突然间就变成了如此犀利的武器,会变成了他们生命中的催命符。
可怜的这些入侵者,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一个土著,他们下意识的抠动着扳机,其实只是往林中乱射一气,根本就瞄准不到目标。
不断的有人嚎叫着于风中倒下了,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究竟是死在了什么人的手里。
……
而往两边树林中掩护突击的那十余名匪徒的日子也不好过,往左边突击的六个匪徒被绊马索绊倒了两个,摔得七荤八素,糊里糊涂的就挨了两箭,于疯狂的乱抓乱挠中凄惨地死去,另一个掉进了陷坑,被削尖的树枝当场戳穿了胸腔,没来得及呼救一声就嗝屁了。剩下的三人吓得没命的往回跑,在返回途中又被不知藏在何处的神秘枪手干掉了一个,只有两个命大的匪徒连滚带爬的逃回了泥坑里,哆哆嗦嗦的连连在胸口划着“十”字,祈求得到天神的宽恕。
往右边树林里突击的六个匪徒下场更是凄惨,他们刚走进树林边缘,忽然从头顶掉下来许多不知名的小虫子,密密麻麻的淋了他们一头。
几个人开始还以为是树上掉下来的树皮碎屑呢,纷纷用手去掸。结果,这些虫子一遇到皮肉就开始疯狂的撕咬起来,并迅速的钻进了他们的血肉中。
仅仅两分钟过后,五名匪徒就被活活咬死了,他们临死前的发出的嚎叫声太过悲惨了,能把人的三魂吓去两魄去。走在最后面的那个匪徒躲过了这种悲惨的命运,他的身上没有沾到虫子,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得连哭带嚎,跌跌撞撞的跑回了泥坑里,裤子都湿了一大片。
到草棚后面寻路的六个歹徒运气要好些,六个人回来了五个。因为他们并没有遭受到土著的攻击。
原来,在草棚后面不远处是一条狭长的看不到尽头的深谷,阴断了后面的去路,谷壁又陡又滑,人只要下到谷中就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