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烟惊得大叫道:“天哪,伤得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包扎上呢?”
那个怪人面色冷淡地说道:“包什么包?反正都是一样的……”
原振衣盯着怪人腿上血乎乎的洞口,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几天之前这个怪人的腿上就开始流血,当时他和吴薇想帮他包扎一下,可是这个怪人当时拒绝了,还急匆匆的从图书馆逃了出去,可是这都好几天过去了,这个怪人却任由伤口这样裸露着,既不包扎也不上药,这说明什么?如果这个怪人不是个疯子的话,那只能说明他腿上的伤口是医治不好的。
这就非常的奇怪了,难道是被子弹射入腿中,造成伤口长期无法愈合?原振衣想,但是这样也不对呀,伤口是在腿上,又不是在胸口等危险部位,取出子弹只是个很简单的小手术,任何一家医院都是可以做得到的呀。
“我腿上的伤已经好几年了,一直治愈不了,这个话要说起来可就长了,还要从我刚取得博士学位那时说起……”怪人的语气很平静,神色有些恹恹的说。
“等等……”原振衣惊诧地问道:“你是说?这个伤口已经跟随你好几年了?”
“是的,”怪人道:“这个故事太过于诡异,好多人听了都说我在胡说八道,渐渐的,我也就懒得再向别人叙说了,反正也没人能治得好这个伤口。”
“你先别急着说,我先替你诊一下脉。”原振衣皱着眉头道。他不由分说抓过这个怪人的手腕,号起了脉来。
既然这个伤口不是普通的伤口,长期治愈不好,那只好到他的体内寻找原因了,而且原振衣敢断定,这个怪人自己肯定也是说不清楚这个伤口的由来的。
他先前已经放出神识把怪人的伤口探查了一遍,并没有在肌肉组织里发现有类似子弹之类的异物,伤口很正常,就是一个血洞,而且和子弹击出的伤口截然不同。
子弹射入人体后,子弹头在肌肉里会保持着高速旋转,而且还会翻转和蹦跳,形成的创伤绝不仅仅是子弹头口径那么大点的一个洞,会给弹孔周围的肌肉组织造成很大的破坏,甚至能把碗口那么大的肌肉组织撕裂。要不然,人在战场上被子弹击中后,怎么可能会造成生命危险呢?
原振衣试了约有十分钟,松开了手,略微沉吟了一会儿,面色严肃地说:“你的身体没有其他的毛病,除了这个伤口,其他部位应该都很健康。但是奇怪的是,你的血液和正常人有所不同,比正常人的血液多了点东西……”
“什么?血液里多了东西?那是什么?”怪人和墨烟异口同声地问道。
怎么可能呢?血管是隐藏在肌肉里面的,不可能变成养鱼池呀,而且,如果血液里要是有了其他的东西,那这个伤口不停的流血应该把血里的东西给流出来了呀。
除了血栓,人的血液里还能有什么异物呢?
原振衣看出了墨烟和怪人眼中的疑虑,解释道:“这种血液里出现的异状你去医院用机器是检查不出来的,说有它就有,说没有它就没有,咱们暂且不讨论它。在中医学里,我们称之为外感风邪,用通俗一点的话说就是,你的血液中风了。当然,你的血液中出现的这种风邪很不一般,和寻常见到的伤风血疽大不一样,它很可能已经深入骨髓,直接影响了你身体的造血功能。只凭诊脉,我还判断不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我需要你把你不同寻常的经历讲上一讲。”
“我相信你是个神医了。”那怪人虽然语气还是很冷淡,但是面色上多多少少的也流露出了一丝敬佩,他长叹一声道:“你是第一个指出我血液不正常的医生,而且并没有借助那些先进的医疗器械,只凭诊脉就做到了这一点……单凭这个就可以说明,你的医术的确十分高超……我的故事很长,希望你们可以有足够的耐心听下去……”
于是,这个怪人便开始讲起了他的不同寻常的经历来。
也许是他认为有必要吧,他并不是从他受伤的那一刻讲起的,而是从他开始记事时开始叙述的。
所以,这个故事真的很长,长到了1954年那个时候。
这个怪人从一记事时起就很有些与众不同。从他有了记忆,他才知道,他是生活在一个孤儿院里的,那时候他只有三四岁的样子。
他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更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他是一生下来就被送入孤儿院的,还是养到两三岁时被送进来的,或者是别人把他从垃圾箱里捡来的,这些他都无从知道。
他只知道,别人都喊他叫安德烈,安德烈尼古拉斯。除了这个名字外,孤儿院里的保育员阿姨告诉他,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梁森。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两个名字,因为其他小朋友都是只有一个名字的。因为这第二个名字,还足足让他骄傲了好长一段时间呢,总觉得自己不是个普通之人。孩子嘛,只要自己有一些与众不同之处,总是会感到兴奋的,哪怕是自己比别人多长了一个病态的六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