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和墨烟等人都站了起来,招呼周医生坐下,崔院长和原振衣也站了起来,一一和周医生见过,孙夫人又把他们相互介绍给对方认识了,大家才各自落座。
周医生也不再耽误时间,伸手给老将军把了脉,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
“怎么样?”老夫人焦急地问。
“脉来急速,节律不齐,止而复发,每五次跳动而有一次长时间的歇止,循环往复,短促而不规则,这是脾气已绝的征兆,果然是雀啄之脉……”周医生一脸严肃地说:“想不到,老先生的病势发作得这么迅急……本来我以为,请原神医过来给诊一诊,说不定还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即使不能治愈老先生的顽疾,稍稍拖延一段时间还是有可能的,可是现在……”
“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这个雀啄脉怎么这样厉害?”老夫人不死心,接着问道。
“不是雀啄脉厉害,而是老先生的病情实在是太过沉重了,才在脉象中有这样的表现。”周医生解释道:“在把脉入门一书里有歌诀说,雀啄连来啄,屋漏半日一滴落,弹石硬来寻即散,搭指散乱真解索,鱼翔似有又似无,虾鰕静中跳一跃,更有釜沸涌如羹,旦占夕死不须药。雀啄脉和屋漏脉,虾游脉等七种脉象并称为七绝脉,凡见七绝脉者,必死无疑……”
周医生说完,遗憾地摇了摇头。
几个女眷听周医生也是这样说,忍不住都嚎啕大哭了起来。
“你们都哭什么?我这还没死呢,”孙将军不耐烦道:“病势再急,它也有个发作的时间,说不定我还能挨上几天呢。你们赶紧给汉儿打电话,让他马上回来,先把后事准备起来。哭有什么用?一点正事也不顶……”
老将军说到这里,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点征兆也没有,突然的就是一阵狂嗽,连咳带喘的,声音就像拉风箱一样,扯动着气管里的不知什么东西呼啦啦的响,脸色也被憋成了黑紫黑紫的猪肝色。老夫人和墨烟赶紧过去一左一右的在他的后背一阵猛捶,忙活了半天,最后咳出了一摊污血来,那血黑中带黄,很明显是脓血,看着非常的吓人。
周医生急道:“要不然,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医院的设备要齐全一些,也许能……”
周医生话未说完,孙将军满脸痛苦地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了。反正,他要死就死在家里,绝不会去医院的。
“那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呀”周医生急道,他转过头,看着原振衣,哀求似的说:“原医生,你医术那么精湛,千万要想法子救救老将军呀,他可是个好人哪……”
原振衣紧闭双唇,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还是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说不行。
“原医生,你要是有什么办法就说出来,总不能就这样放弃了吧?”崔院长看出了原振衣欲言又止的样子,催促他道。
也许原振衣有什么顾虑,但什么顾虑能和一个人的生命相比呢?
原振衣咂了咂嘴,咽下一口唾液,道:“办法也并不是没有,但是风险太大,不敢妄行……”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觉眼前一亮。
这个原神医呀,真是惜字如金哪,请他来看病,他坐了半天了也没说上三句话,现在他说有办法试一试,那还有什么说的?反正老将军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再凶险的法子也得试一试呀。
老夫人急道:“小先生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你要多少钱都行,只要能把老头子从鬼门关给拉回来……”
原振衣道:“还是把孙公子请回来商议一番再说吧,我的方法是险中求生之道,一旦有些偏颇,恐怕会加快老将军生命的流失,所以……”
孙将军听到这里,哈哈一笑道:“原先生,我这个病,不治即死,你尽管放心施治,治好了我兴许能多活几年,治不好我也不过是早走一两天,有什么了不得的?如果你失了手,那是我命该如此,我的家人绝不会为难你的,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事先立下个字据,让他们都签上字……”
“就是就是,”老夫人接着道:“你尽管放心治,治好治不好我们都会感谢你的。”
“这个,好吧,那我可以试上一试。”原振衣郑重地点了点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哪里还容得他再拒绝?再说了,虽然行事凶险,但他还是想搏一把,跟病魔斗上一斗。他现在的身份就是个医生,研究的就是医药生死之道,看见一个奇怪凶险的病例,心里也是跃跃欲试呢,只是因为太过凶险才没敢贸然答应。要是不动手施展一番手段,他自己也会觉得遗憾的要命。
他淡然一笑道:“有些东西还需要老将军家里准备一下。我开个药方,你们到中药房抓一付药来,要粉剂,磨得越细越好。另外,我需要两支银针或是钢针,两根塑料吸管,和银针配套使用的,这个倒是不需要专门去找,平时给病人打点滴用的输液管就可以。”
原振衣说完,把药方开了出来,另外,把钢针的尺寸,形状也给画出了图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