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振衣到底被风团卷到了什么地方,这存在着太大的不确定性,方向不确定,距离也不确定,被风卷出去十里二十里的都有可能,随便摔死在哪个山涧里,上哪儿找?这样没有一个准确的地点,想在这连绵的群山间搜寻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众人天亮后又进山搜寻了一番,走了一整天,个个累得半死,可是,依旧没有结果。
原振业去报警,想得到警方的帮助,可是警方说失联达不到四十八小时以上不算是失踪,还是让他们自己先自行扫救。那个警官态度还是不错的,安慰原振业说,也许原振衣并不是被龙卷风卷走的,说不定就是在山里走迷路也有可能,也许过上一段时间原振衣自己就回来了呢。于是,原振业动用了他在社会上的所有的力量,把许多公司里的员工都发动了起来,一同进山搜寻,可是一直到第三天晚上,也没有任何人发现原振衣的踪迹。
当天晚上,当地电视台紧急加播了一则寻人广告,以滚动字幕循环播出,如果有人发现了原振衣的踪迹或是能够提供原振衣的准确消息,最高可以得到20万的酬金。
结果,羿日清晨,来奇莱山登山的游客忽然比平时多出了几倍,而且那些游客专往道路复杂的深山古涧处行走,个个精神头十足,一边走一边扭头四下里东张西望,脖颈灵活得象是一只只母鸡。
原连华也是急了,登电视广告,雇人去张贴寻人启示,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最后折腾了五六天,依旧没有原振衣的半点消息。
也许原振衣已经跌落在了哪条隐秘的山涧里摔死了,也许被暴风直接卷入了东面的太平洋里喂了鱼,这谁能知道呢?
后来,原连华和原振业父子俩实在没辙了,把原振宗叫过来痛骂了一顿,心里却在合计该怎么向老家的原氏族人交代。
……
原振衣是11月18日抵达宝岛的,宗族大会定在11月20日举行,他提前了一两天来到这里,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原振衣在花莲机场走出出宾通道时,也是受到了非常隆重的欢迎。原氏宗族弟子也效仿大陆人民的做法,在出宾通道外拉出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欢迎原氏宗族子弟原振衣赴宝岛省亲。来迎接原振衣的是原氏家族里的几名年轻人,另外还有两个小孩,那是原振业的一双儿女:妞妞和虎子。
当初原振衣的二太爷来到宝岛时就选择在花莲县落了脚,老原家在宝岛的这一支人也大多都在花莲县定了居,他们的产业也大多集中在这里。
待原振衣走出通道时,那两名五六岁的小孩手捧鲜花迎上前来,甜甜地用普通话喊道:“热烈欢迎振衣叔叔来宝岛探亲。”
很明显,这都是大人事先教孩子背好了的。
原振衣蹲下身子,一左一右的把两个孩子都抱了起来,亲了亲两人的小脸。
原振业笑着上前把孩子接了过去。
几名原氏宗族子弟纷纷上前和原振衣一一拥抱,原振业在旁边给他们相互介绍着各自的名字和称谓。他们和原振衣都是未出五伏的族兄弟,是至亲的直系血丝关系呢。如果当初他们的太爷爷没有飘零到宝岛上来讨生活,如果他们和原振衣一样,都是生长在故乡的那个小村子里的话,那他们和原振衣肯定是从小就在一块儿玩耍,一块儿长大的,那彼此间的感觉和亲兄弟也差不了多少。而事实却是,他们和眼前的这个兄弟,从来没有见过面,从来没有通过消息,如果让他们在梦里想象得话,他们也想不出这个兄弟是长的什么样子。
几十年了,家乡的亲人们是过着怎样的生活呢?是否也像他们一样在牵挂着对方呢?此刻相逢,他们倒是觉得,好像原振衣是一个飘泊在外的游子一样,二十多年,他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今天终于回来了。
眼泪不知不觉就流出了眼眶。
祖国的亲人时刻在思念着宝岛的亲人,而宝岛的亲人也时刻在思念着祖国的亲人,这是一种血浓于水,怎么也割舍不断的情节。
原振衣看着一张张诚挚而期盼挂着泪珠的笑脸,抱一抱一个个火热的胸膛,情不自禁的泪水模糊了双眼。而最让原振衣印象深刻的便是日后同他一起登山的原振宗,他抱着原振衣,把脑袋伏在原振衣的肩膀上,哭得是稀里哗啦。
原振衣随原氏众子弟回到家后,家里是鞭炮齐响,礼花齐放。在原连华那个大院子里,屋里屋外全是人,几十双热切的眼睛,几十双温暖的手,把原振衣围在了中间,弄得原振衣手忙脚乱地不知该怎么和大家打招呼。不过他也是走惯了江湖的人,在礼数上也是做得丝毫没有欠缺。他先是依祖制给宝岛原氏这支人的族长原玉祖行了叩拜之礼,口称大老爹,把八十多岁的原玉祖激动得是老泪纵横。
越是年老之人越是思乡,死后能够魂归故里是每一个炎黄子孙的最后的心愿,思乡之情已如烙印般烙在了每一个游子的心房里,赵长久越深厚,永不削减,如珍藏的老酒,时间愈长愈是甘醇。此刻,原玉祖看着祖国那边的亲人,听着纯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