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赞把小刀递给了边上的旺珠,左手仍旧捏着央金的嘴巴,右掌在央金的头顶有节奏地拍打了起来。随着松赞大喇嘛的动作,央金的嘴巴里便不断的有混合着唾沫的血液流了出来。
“哦,原来是放血。”原振衣心里暗道。
放血这种治疗手段,最早应该是起源于一些西方国家,在中世纪的时候,这种治疗方法在欧洲大陆上特别的流行,称得上是风靡一时。
那时候的诺国经过了几千年的文明传承,已经有了一整套成熟的中医医药体系,对中草药的研究和运用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高的水平,人们寻常得了病,采一些草药来煎水服下就能痊愈,而那时候西方国家的医学文明及技术还远不能与诺国的中医术相提并论,人们如果得了病,首先便会想到以简单的放血术来治疗,医生在病人的身上不管哪里随便割上一刀,放出一茶盅的血来,对病人说,回去吧,你的病好了,两个大洋的诊疗费便挣到了手里。
也不知这种放血术有没有什么科学依据。那时候的西方国家被诺国人称为蛮夷之邦,他们的经济发展远远要滞后于当时的明朝,他们的医疗水平更是十分的低下,能够做这种放血术的医生还都是专门从医学院校里毕业的正儿八经的医生,这种简单粗爆的治疗手法要是被大明朝的太医院时的那些国手名医看到,还不得被笑掉大牙?
后来,随着现代工业文明的进程,西方的医疗技术也得到了很大的发展,这种放血术也渐渐的被人们舍弃不用了。想不到,松赞大喇嘛也会这种放血术呢,而且还是在病人的嘴里下刀。
松赞大喇嘛持续不断的在央金的头顶上拍打了大约有十分钟的时间,央金的嘴里流出的血越来越多,渐渐把她颈下的纸巾都给染红了一大片。
原振衣注意到了,从央金嘴里流出的血并不像是正常颜色的血,而是发黑发紫,并且是像粥一样粘稠的血团,一团一团的,被大喇嘛从央金的嘴巴里抠了出来。
十来分钟后,松赞大喇嘛如法刨治,在央金嘴巴里的另一边的腮上也划了一刀,依旧在她的头顶不停的拍打,结果,央金的嘴里又流出了像粥一样粘稠的鲜血来。
大喇嘛又连续拍打了有十来分钟才停了下来。
“再把她弄到那边的草料架上,让她趴在上面。”大喇嘛又吩咐道。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把央金搬到了草料架上,让她的头耷拉着俯卧于架子上面,左右有两人扶住了她的头,松赞大喇嘛站在架子边上,伸出右掌,在央金的后背上“啪”的拍了一下,然后间隔约有几秒钟,“啪”的一声在她的后背上又拍了一下,再间隔一下,又拍了一下,如此反复地拍打,动作渐趋加快,到后来,那拍打声已经如雨点般接连不断,密集到边上的人已经听不清那“啪”“啪”的声响了,连大喇嘛的手上动作也已看不清楚,只见到活佛的身影如蝴蝶绕花一般在快速的移动,双后齐拍,依着韵律,就象是在奏响了一支欢快的敲打乐。
大喇嘛面容端肃,眼法身法手法汇为一处,在央金的后背,脖颈,后脑,等处接连不断地拍打着,不一会儿,他的头上竟然有白色的雾气蒸腾而上,面色也是越来越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大喇嘛的动作看起来很轻,手掌只是与央金的身体一触即分,如蜻蜓点水一般轻灵。但原振衣看得明白,大喇嘛每一次拍击都用上了内力,看似轻巧,实则非常的费力,那拍击的力量既不会对央金的身体造成多大的震动,而内力又直透入髓,等于用内力把央金的整个身体都给击透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推拿按摩,普通的按摩师依着经脉拍打只能给人活动活动肌肉血脉,而大喇嘛拍打时施展出的的内力直接穿透了病人肌肉深处的血管经脉,等于强行用内力帮着病人催运血液流通,却又不会让病人血管里的血压增高,这种施法的分寸十分难以拿捏,如果是一个生手胡乱的在病上身上瞎捶一通的话,也能促进病人身体内的血液流通,但同时也会让病人血管内局部血压升高,一不小心让病人脑部血管破裂的话,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大喇嘛连续拍打了约有半个钟头的时间,在央金的背部从头到脚来回拍打了三遍,到后来,他的整个后背的僧衣都被自己的汗水给湿透了,头上更是如蒸笼一般,汗水被蒸发成了雾气,氤氲不绝。
央金的头耷拉在架子的边上,从她的嘴里又流出了大约有一瓷缸的粘稠的血沫。
“好了,你们把她抬进毡房里吧,先给喂她一碗红糖水服下,然后再弄点稀粥让她喝,她应该没有问题了……扎西,过一会儿你去我那里拿三付药,每天给你的奶奶服上一付,她再有什么问题,你随时去找我。”
大喇嘛冲着几人又嘱咐了几句,带着旺珠和原振衣走回了自己的居所。
看得出来,大喇嘛经过大半个钟头的运功行医,现在已是十分的疲惫,只顾着埋头走路,连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回到居所,大喇嘛请旺珠代为招待原振衣,他自已独自到偏室去行功打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