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振衣显然没有料到最后他和罗林两人会双双坠崖,他摔下去的同时嘴里最后发出的声音比罗林要牛一些,也显得更有胆色一些。罗林是“啊”的发出了一声惨叫,而原振衣口中发出的是“我,靠……”
一切发生得太快,从罗林收起幻法,到罗林出枪阻挡罗林俯冲的脚步,再到两人双双摔下悬崖,只有短短的一两秒钟时间,快得来不及让人回味,鹰嘴崖上己失去了两人的踪影。
幻法大阵一撤,苏齐春和罗霄两人只觉得眼前一恍,这才发现他们还是站立在鹰嘴崖上,哪有什么海水海浪?唯一让这两人觉得心惊肉跳的是,罗林和原振衣一前一后翻滚着坠落悬崖的画面。
“原先生——“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大喊,又同时抢到崖边,俯下身子,向崖底观望,可是,此时的深谷,就像是一个张开巨口的怪物,哪里还能够看到原振衣的影子?
罗思远和两名南依社内门弟子搀扶着苏万春也奔到了崖边,那几名外门执事弟子也神情肃穆地挨到崖边,两名在幻法大阵中落海溺水的外门弟子也不高喊救命了,纷纷凑到崖边,心有余悸地向下张望,可是,除了沉沉的夜色,哪里还能够望见什么?
众人想着这几天的经历,恍然如梦一般。想着原振衣夜闯南依社宗门道场,想着他忍辱负重假意失手被擒,想着他在草堂灵棚里被逼着在苏万春的牌位前长跪达几个小时,想着他在送葬的路上被不明真相的坎儿村村民们殴打唾骂,想着他在墓地前奋起神威大破罗林的幻法大阵,这一桩桩一幕幕无一不让人唏嘘感慨。
人家一个外乡之人,跟南依社毫无关系,凭什么要将生死置之度外,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拯救南依社于大厦将倾?凭什么要只身赴险,独斗凶顽?而且,他时时刻刻在提醒大家让大家靠后保护好自己,唯独他自己一直站在了凶险的最前头。
“这个鹰嘴崖有一百多丈深,两人此番跌落了下去,断无生还的可能了,”罗霄满脸沉重,悻悻地说:“罗林那个逆贼是死有余辜,只是可惜了原先生这条好汉……”
苏齐春是南依社里最早认识原振衣的人,也是最早得知是原振衣把苏小小的阴魂带回了南依社的,在原振衣夜闯南依社宗门之前,两人就见过了面,并且还在一起密谋了很久。原振衣舍己为人忍辱负重仗义任侠的形象无疑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中,此刻,他瘫坐在崖顶,放声号陶道:“原先生……原兄弟呀,我的好兄弟……你的大恩大德,我南依社是无以为报呀……”
“原先生是我南依社整个宗门的恩人,我知道他叫原振衣。明天,我们要广派弟子,把原先生的尸骨迎回南依社,给他立祠堂,塑金身,让他永受南依社祭饗,以慰原先生的湛湛英魂……”罗思远用手背抹着眼泪,一脸悲戚之色。
“不,现在就派人去找……”老掌门苏万春老泪纵横,颤颤巍巍地说:“要尽起我南依社门中之人,连夜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老掌门,此时天黑路险,搜寻起来恐怕殊为不易……”罗霄道:“如果要下到鹰嘴崖的谷底,得绕过好几道山梁,从对面的山峰才下得去,光是走路就得走上十几个小时。而且,这样漆黑的夜晚,想搜寻一个人,可是太难了……”
“我们这些人的生命都是原先生救下来的,整个南依社都是原先生救下来的,搜寻恩人的尸骨,还讲什么难不难吗?”苏万春怒道:“你们现在就回去安排,把一众嫌疑人等统统看押起来,不要再放走了孙宗周和林步卿那两个逆子。其他人全部给我下到崖底去找,我和齐春两人就在这崖顶上守着,找不到原先生的尸骨,我们父子俩也不回去了……”
看到苏万春如此固执,众人都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连夜搜寻原振衣的尸骨当然可以,也应该这样做,但山高路险的,又是在黑夜之中,搞不好在山道上再摔死几个人也是有可能的。老掌门此时是方寸大乱,只想着尽快找回恩人的尸骨,以减轻心中的罪孽。
他作为南依社一门之主,宗门内混入了冲虚派的逆徒,十几年的时间他还无所察觉,虽然这不是他的错,但作为一派掌门,他已经负有失察之责。这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是他应该担当的责任。
“阿爸,崖顶上风露太重,你年纪这么大了,还是回去守着吧,”苏齐春劝道:“该派人出去搜寻就派人出去搜寻,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就行了。南依社适逢大乱,还需要您老人家回去主持大局,如果您这时候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众人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众人听苏齐春说的有理,都点头赞同,纷纷劝老掌门先回宗门。
“好吧,”苏万春道:“齐春你带两个人在这里守着,剩下的人先回宗门,把孙宗周和林步卿等人关押起来,然后再整饬人手搜寻恩人尸骨。”
众人刚刚商议好,山下又有几人手执火把从山道上奔了上来。其中一个率先奔到近前,对着众人抱拳道:“回禀老掌门,孙长老和林长老以及执戒堂,安阵堂等核心成员已经被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