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送葬的经历简直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先是失踪多年的宗门圣女化身女鬼从老掌门的棺材里钻了出来,接着又宣布执戒堂长老罗林是杀害老掌门的凶手,一番争执不下后,死去多日的老掌门竟然又从棺材里爬了出来。众人虽然都不是普通之人,知道这不是乍尸,但是在心理上一时也接受不了这么多的变故,他们都觉得自己的脑子忽然间一下子不够用了,张大了嘴巴吃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有原振衣,苏齐春,罗霄三个人面色坦然地看着这一出好戏,好像是早就知道这一系列怪事将要发生。
连罗思远都愣在了当场。他是在场之中和苏万春最熟悉的人了,从苏万春执掌南依社宗门时起,他就是南依社传法长老,几十年生活在一起,苏万春的一举一动他都很熟悉。他上前两步,仔细地打量着从棺材里跳出来的苏万春,颤抖着问道:“老掌门,你……你没有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子事?”
苏万春穿着一身蓝色丝缎印有万寿图的送老衣,头上戴着瓜瓣式绅士帽,脚上蹬着一双厚底布鞋地,好像是戏剧里的人物。如果他双臂前举,绷直了双腿往前跳,大家一定会把他看作是一具僵尸。他一把摘下了头上的瓜式小帽,长叹一声道:“哎——,宗门不幸哪,出此孽障……”
此刻,所有宗门中的老人都迎了过去,围到了苏万春的身边,纷纷询问究竟。只有罗林,孙宗周和林步卿傻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不知所措。
苏万春原来没死,从他受害身亡,到草堂失火再到举行葬礼,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其实都是假象。
孙宗周急眼了,他满以为老掌门一死,罗林顺理成章地会坐上南依社掌门的宝座,哪成想,这一切幻想都成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看来,自己是站错了队伍,把宝押在罗林的身上算是押到死门上了。
不过,他的见机也快,见大家都围在了老掌门的身边,他高喊了一声“老掌门——“,便也想凑过去。
但是他没能走得过去,两名外门执事弟子手执铁疙瘩法器挡住了他的去路。
刚才赫万廷已经手持掌门令牌吩咐过了,罗林,林步卿和他以及三人门下亲信都被看押了起来,不准擅动。
他环顾了一眼四周的情形,看到赫万廷眼里蔑视的目光,再看到外门执事弟子们手里擎着的冰冷的家伙,知道,大势已去了。
“老掌门——“,他哭喊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老掌门能够死而复生,真的是我南依社宗门之幸哪,老掌门,您能够回来主持公道,我们再也不会受奸邪惑乱了……“
“死而复生?哼哼,”苏万春冷冷地笑道:“人死还能够复生吗?要不是我事先准备了解药,此刻我早就成了一缕孤魂,死在罗林的七绝丹之下了。罗林,你这个贼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七绝丹?”罗思远喃喃道:“罗林,你这个逆子,你真的给老掌门下了七绝丹?”
七绝丹,是南依社宗门的独门毒药,药效挥发缓慢但毒性甚强。最重要的一点是,七绝丹无色无味,不管是掺到茶水里或是饭食中,丝毫没有异味异色,中毒者很难觉察得出来。而且,它的药效发散得很轻缓,中毒者会在不知不觉中死去,并且身体里不会留下任何中毒的痕迹,所以,被人用七绝丹毒死,外人根本想不到死者是中毒而亡。
但是,配制七绝丹所需的材料及配制的外部条件都很特别,所以,一般人很难配制得出来。
事已至此,罗林所做之事全部被人揭露了出来,辩无可辩。不过,他也并不是很害怕,只是在心里有种愤怒和遗憾。
他处心积虑地隐忍算计了这么多年,布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输在了老掌门的手下,这怎么能不让他懊恼?
既然计谋已经被识破,那也没有什么好感到可惜的,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控制不了南依社整个宗门,那就让南依社这个风门修行门派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也算是为当年的冲虚派报了一部分的仇了。
今天,眼前的这些人,包括苏万春,包括原振衣,包括罗思远和赫万廷,他们都得死,谁挡住了他的脚步,谁破坏了他的计划,谁就得死。
南依社功法传承特殊,门内弟子根本不擅长和人斗法,而眼前这个冒充胡布朗的原振衣早先已服下了罗思远的散功丹,此时应该比一个普通人也强不了多少,不足为虑。而罗林修习的冲虚化煞诀却是传承自冲虚派的顶级功法,并且他的修行境界已经达到了神念合形中的第一层——含情生动,已到了化虚为实的境地,属于高手中的高手。对面的这些人即使一拥而上又能如何?只能成为他幻法下的死鬼而已。那些外门执事弟子手中抱的会自动喷火的铁疙瘩法器在他这种高人面前又有什么用呢?跟儿童玩具差不多,他的幻法一旦施展开来,这些外门弟子恐怕连催动法器的机会都找不到。
不过,罗林并不急于动手,他仰天哈哈一阵大笑,道:”好好好,老掌门真是好计谋,好套路。你们说的这些都是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