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苏小小的一番讲述,原振衣和乔煜都是唏嘘连连,不胜感慨。
特别是乔煜,哭得是稀里哗啦。她由苏小小的身世想到了她自己的悲惨境遇,两个女人,都算是苦命中人,都是在感情之事上受挫。物伤其类,由人达己,想想自己的可悲的婚姻,她禁不住放声大哭。想到伤心处,她恨不得冲上前去,和苏小小抱头痛哭一场,可一想到苏小小是个鬼物,她终究没敢动弹,只是坐在地上止不住的抹眼泪。
原振衣也是一脸的悲痛之色,他在心里已经下了决断,一定要把苏小小的阴魂送回她的师门。
一个修行门派中的天之骄女,一个全家人心中的掌上明珠,正值大好年华,前途无量,却惨遭杀害埋骨他乡。而且,杀害她的人还是她的如意郎君。她心中的悲愤可想而知,她临死前的怨念又该有多么强烈。可是这个小鬼,这八年多来,一直苦守在此地,并没有化成厉煞出来祸害他人,这份坚忍,也是值得人敬佩的。
“好吧,小小,不日我就将把你送回你的师门。只是有一点我还是不太明白,那个罗林,也算是你的师兄吧?他一直有意于你,为什么后来却又忍心对自己的心爱之人痛下杀手了呢?难道他之前对你的好都是装出来的吗?这一点,还是很令人不解的。在他杀害你之前,他有对你说过什么解释过什么吗?或者,你能感觉得出他杀害你的真正原因吗?”
能够狠下心来杀了自己热恋中的情人,原振衣实在想不透,那个罗林为什么要这么做。在这个世界上,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肯定都是有其必然的原由的。罗林在南依社中已经足够被重视,而且和苏小小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却要对自己的姑娘痛下杀手,这很令人费解。如果能找出最根本的原由来,也许就是找到了解开这个谜团的钥匙。
苏小小听了原振衣的问话,低下头略作思索,然后茫然地摇了摇头。道:“他没有杀我的事由,我到现在还是这样认为的。在他用软索勒死我之前,我看到,他的脸上也是充满了痛苦之色,而且他一再的说,他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的……”
“迫不得已……?”原振衣若有所思地念叨着。
“什么迫不得已,那只是那个混蛋为了安慰自己给自己找的理由罢了。”乔煜咬牙切齿的说。
“我想也是这样,他绝没有杀害我的理由。”苏小小信誓旦旦道。
原振衣低头沉思半晌,忽然扬起头,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小小,如果那个罗林当初并没有害于你,和你恩爱有加。但在日后,他却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过,死有余辜,成了全民公敌,那么,到那个时候,你能忍心对他施以杀手吗?”
“公敌……?”苏小小茫然地看着原振衣,一时没能想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我就打个比方吧,”原振衣微笑着说:“如果罗林日后性情大变,欺压良善,背叛师门,无恶不作,残杀无辜之人。弄得天怒人怨,那么,你会如何对待他?你会大义灭亲来维持正义吗?”
苏小小被原振衣的一番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她人都已经死了,这的确是个无聊的假设。她微微苦笑道:“如果他变得那么不堪,犯了无可饶恕的死罪,我当然会对他出手,将他绳之以法,让他得到相应的惩处……如果他真的到了罪无可赦的地步,那也只能让他以死谢罪。”
“感情是感情,公道是公道,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苏小小又补了一句,眼神坚毅而决绝。
“好吧,我大致明白了。”原振衣轻松地笑了笑,扶起了乔煜,道:“小小,你在这间地洞里一直以来是如何藏身的?现在可以现出你的本相了吧?”
“公子请到左边第一间那个侧室里去找找,我的真身就藏在那里。”苏小小说完,微笑着对原振衣盈盈一拜,忽然化作了一阵轻风,从原振衣和乔煜的眼前消失不见了。
原振衣走到那间侧室里,仔细地搜索了一遍,果然在一道石缝里发现了一枚玉玦。那片玉玦呈牙白色,白中带黄,应该是件很古老的东西,隐于石缝中,与周围的石块墙壁物性融合一体,如果不是事先得到提示,还真的不容易发现它。
原振衣把那枚玉玦拿在手中细细体悟一番,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
当原振衣搀扶着惊魂未定的乔煜走出地洞口的时候,他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接近了夜里11点。
乔煜紧紧地抓着原振衣的胳膊,不时的仰起头看看原振衣那温润淡定的面庞。原振衣充满着自信和坚定的眼神,像是能带给了她一股动力,同时,也带给了她一种安全感。
今晚的这一段经历,的的确确是能够让她永生难忘的。虽然没有大义凛然的民族气节,没有荡气回肠的爱恨情仇,也没有我站在这舞台,看掌声响起来那般令人激动的场景。有的只是暧昧的默默温情,然后是惊悚一梦,到最后的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她身处其间,就像是坐了一回过山车一般,从高峰被揿落到谷底,再被抛到祥云之上,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