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遍野都是星星点点的鬼火,在沉沉的夜色中飘飘荡荡,伴随着呜呜咽咽的哭号声,原振衣感到头皮发麻,同时,觉察到了一种极危险的气息。仿佛那鬼火中带着一股死气,人若被这密集的鬼火沾上了,顷刻间就会被它夺走了生机。
“天哪,这些是什么东西?是鬼火吗?”纳兰雪睁着大眼睛,双手抓住了原振衣的胳膊,疑惑地问。
“你要说它是鬼火也可以,”原振衣蹙着眉头,道:“不过,这东西可比鬼火厉害得多。鬼火是夏日间,乱葬冈中出现的磷火,那是阴气堆积不散而自然形成的。鬼火易受生气的吸引,鬼火出现时,如果边上有活人走过,鬼火便会跟在活人的后面飘,非常吓人。”
“你别说了,说得好象那些光点像要是飘过来了似的。”纳兰雪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胳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嘿嘿,”原振衣傻笑了两声,搔了搔脑袋瓜子。能说出一番言语把一个姑娘吓得花容失色,直往你怀里钻,还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简直会让男人们乐此不疲。被吓的姑娘不但钻到你怀里把你当依靠,还能显出你的豪气干云,见多识广,一肚子的学问。无形间就让你的形象在姑娘的眼里变得高大了起来。
于是原振衣继续说道:“这些星星点点的光点应该是最精纯的阴气,有化神为腐之功。人要是被这东西大面积沾上了,不出一时三刻就会变成一滩泥土,从大自然中来,回大自然中去了。”
“你看到他的阵法了吗?”原振衣指着付友仁身周的旗幡,道:“那就是聚阴阵。不过,书上说的聚阴阵比这个要复杂得多,大概这个人也是功力高深之辈,已经到达了化繁为简的境界了。他以自身为阵枢,以神识为灵引,他神识所及之处的阴气都会被他控制引导,用以对敌,真是好手段啊。”
原振衣的一番解说,很显然有在纳兰雪面前显摆的嫌疑。他自己对这种阵法只是略懂皮毛而已,而且,今天他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现场发动这种风水阵法,其中的玄妙他并未领悟透彻,但看着刘沉一脸严肃的神色,他断定,对面的家伙一定是一个很棘手的对手,所以,他便假装内行,大赞人家手段高明。
其实到底高不高明,他也没看过别人发动这样的阵法,没有个对照的参物,他知道个屁呀。
刘沉平端大白碗,碗中的六枚晶石突然迸发出柔和的光芒来,那光芒若隐若现,在刘沉的身周形成了一个丈许大小的光晕,就象一个能量罩一般,把刘沉的身体罩在其中。那些飘荡过来的星星点点的幽蓝的鬼火就象荧火虫碰到了火团一般,沿着光晕的外延滑向了刘沉的身后,一点也没有落进光晕中间。
付友仁引发的鬼火看似漫天激射而来,但都被挡在了光晕之外,刘沉在光晕内怡然自得,丝毫不惧。
“快看哪,以阵破阵。”原振衣扯着纳兰雪的衣服鬼叫道:“天哪,真是玄而又玄,妙到分毫。”
他看到妙处,忍不住击节称赞,把自己的大腿拍得啪啪直响,生怕纳兰雪以为他看不懂。
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看懂了。
纳兰雪可没有瞧出其中的关窍,只是看到那些光点避开光晕从刘沉的身周绕了过去,又重新聚拢起来飘向了远方。老头看似安然无恙,其实,老头身周的那团光晕被压缩得越来越小了。
“糟了,老头要完。”原振衣也看出来了,刘沉头顶的光晕被越压越低,那些幽蓝色的光点离他的脑门只有半尺高了。
“老头——,不要慌张,我来助你——“原振衣大喊了一声,挺枪就要冲下山梁去。
“慢着,”纳兰雪一把拉住了他,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躲开那些鬼火吗?“
原振衣一下子愣住了,一脸的茫然,道:“没有办法啊。”
“那你冲下去岂不是送死?”纳兰雪嗔了他一眼,道:“我的紫烟罗不惧水火,可避刀枪,你带着它。”
“嗯,好。”原振衣笑着点了点头,把紫烟罗攥在了手里。
就在这时,场中的搏奕又起了变化。只见刘沉的右手倏忽间伸到身前,手中的青铜古剑改反握为正握,很神奇地在身前挽了个剑花。
剑尖在空中呈顺时钟方向旋转了起来,转得很慢,好象铜剑是伸进了很粘稠的汤锅之中。刘沉在汤锅中搅得很慢很吃力,却又连绵不断缠绕不绝,剑尖转动得很稳定。
原振衣手里攥着紫烟罗,正欲冲下去,见刘沉的剑花一出,他陡然觉得脚下坚实的山道似乎成了软软的烂泥,虚不受力,把他的一双脚都陷了进去。
他和纳兰雪惊叫一声,扑通一声双双跌倒在地,幸好有两人相互搀扶着,才没有滚落到山梁下。
刘沉看似平淡的一招剑花舞出,实际上是搅动了周围环境的地气,导致原振衣和纳兰雪两人出现了错觉,精神对身体的控制也做出了错误的反应。这是地气扰乱神识的结果。
剑花一出,空中呼啸而来的幽蓝的鬼火仿佛是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引导着,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