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在房门口的谢千里突然阴恻恻的笑了起来,那笑声,象是乌鸦在夜啼,又象是野猫在叫春。听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随着笑声,谢千里那张惨白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几条黑线,就象是用毛笔在宣纸上画的几条墨线。那墨线灵活地在他的脸上流动了起来,一丝丝,一条条的,扭曲着,挣扎着,渐渐聚到了一处,而且越聚越多,最后,惨白的面孔上,蓦然出现了一张黑色的人脸。
一个人,两张脸,一黑一白,都不似人脸。
那黑色的脸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晰,但肯定不是人脸,两个眼眶内深不见底,墨汁一般的下唇上刺出了两根獠牙。
原振衣再傻现在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的谢千里这是让厉鬼附身了呀。
以前在抱犊谷的时候,师傅跟他说过一些关于鬼物方面的事,鬼魂其实就是人死后脑电波在这天地间短暂的停留,无质无形,经过日晒风吹后很快就会消散于天地之间。不会对人造成什么威胁。
但有一种鬼魂除外,那就是带着极大怨气的某些阴魂,在适当的条件下,可以保留下来,最后形成厉鬼。戾气越大,这个厉鬼就越厉害,对人的威胁程度也就越深。
但是师傅讲起这些的时候,从来都是淡淡的一带而过,仿佛对这些鬼物根本就是不屑一说。就象一个亿万富翁,你跟他谈一顿早餐要花五块钱还是六块钱,去哪家哪家早餐店吃能便宜一点,他才不会理你呢。
“我”原振衣也是浑不吝的主,对着那个黑脸就是一花瓶。
还是在他小的时候,他就听村里的老人说过,鬼怕阳气足的人,也怕恶人。
他自忖自己是个浑身阳气暴棚的人,而且也不算是个良善之辈。
所以,他就一瓶子敲了过去,要把那颗黑脑袋砸碎。
“啪嚓”一声,玻璃花瓶应声碎了一地,但谢千里那两颗脑袋是纹丝没动,一点事情也没有,别说碎了,连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恶鬼狞笑一声,十指箕张,向着原振衣猛扑了过来。
原振衣看到,那谢千里的十只指甲眨眼间便长到了寸许长,十指尖尖,如十把黑色的钢钩。
原振衣丝毫不惧,论近身格斗,他一个金丹境的高手能怕谁?
“去死吧。”他大叫一声,飞起一脚踹在了谢千里的小腹上。
这一脚只用了三成的力量。他不敢下狠手,和他搏斗的是厉鬼,但那厉鬼附着的肉身还是谢千里的呀,真要把谢千里的肉身给踹烂了,那他可就不知道自己是来救人还是来杀人的了。
原振衣一脚踹过去,满心以为能将谢千里踹飞,自己便能夺路而逃,哪知道踢中对方腹部后,他自己倒是被震得连连后退。
这时候的谢千里,不仅是浑身坚逾精钢,而且是力大无比。
“哼”,原振衣冷哼了一声,大日月诀在体内悠然运转起来,瞬间便在他的身周布上了一层罡气。即便是被恶鬼的指甲抓到了,只怕那鬼爪子也不是能那么轻易地刺破自己的皮肉的吧。
他正准备使出一番狂风暴雨般的刚功八极一路打出去,却听到啪的一声,两间屋里的灯全部熄灭了,包括那支蜡烛。
同时,屋子里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了一团团的黑气。
屋子里霎时变得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
连从房门上的玻璃间透进来的一点星光都不见了,整个屋子里象是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原振衣感觉自己象是掉进了黑咕隆咚的冰窖之中,他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这是要逼老子用绝招呀。
原振衣悄悄地放开了神识,探察了过去,可是,他的神识放出后,却象是淹没在了沉沉夜色之中,什么也察觉不到,周围全是一片漆黑,鬼气森森。
“给我起——“,他大喝了一声,想御起身周的什么小物件装装可是,他的神识察觉到,他什么也没御起来。
其实,他要是想御物根本就不用先大喊一声,他的喊声,纯粹是为了给他自己壮胆而已。
他一个刚踏入修道之门的菜鸟,除了放出点神识,他有个绝招呀。
原振衣正在惊悚间,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攀上了他的后背,他正想一个贴山靠把那个东西撞飞,却猛然间感觉喉咙间一紧,一道铁箍缠住了他的脖颈,几道尖尖的利刃便向他的咽喉插入。
肯定是那个厉鬼两只鬼爪子上的尖利的长指甲,他都能想到。
他的头猛地向后撞去,同时,两手抓住了厉鬼的十指,便往外掰。
四只手都是坚逾金刚,一双手往里紧,一双手往外掰,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原振衣急切之间,脱不得身。却感觉后颈上一凉,一条软软的,冰凉的东西在他的后脖梗舔了几舔,然后,刺的一声,那厉鬼的两根长长的獠牙便扎入了他的肩头。
那厉鬼力大无比,任凭他怎么甩也甩不掉,他清晰地听到,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