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捡起来看看上面是写了什么……
满朝麒麟子,皆是读书人。原振衣一直认为自己是个适合读书的人,他最向往的,便是捧着大学课本,听大学里的教授讲师们耳提面命,去揭开更高深的奥妙。不为良相,即为良医。一个人,一辈子,总得为社会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读书,是一条最快捷的道路。
记得读高中的时候,他因为数学成绩不错被选进奥数小组,解答那些诸如1987的1987次方的最后一位数是多少那样变态的题目,等到学了微积分后,才知道,即使大到了无聊的数字之间的运算,即使到了无穷,依然有一个定式可以轻易的提示其中的奥秘。龟兔赛跑,兔子追到了乌龟刚才站立的地方,乌龟也向前跑了一点路程,兔子再追到乌龟站立的地方,乌龟又向前跑了一点路程,这样周而复始,兔子不就是永远也追不上乌龟了吗?一句时间不可无限分割就轻易地打破了这种悖论,高三那一阶段,原振衣对牛顿,笛卡尔,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样一个痴迷读书的人,却因为没钱而无法读书,原振衣忍不住想在心里骂:这该死的老天……直到那天听林永胜讲了,zh国还有三分之一的人口还在贫困线下苦苦挣扎的时候,听到了山里的那些孩子每天要走十几里山路去上学的时候,听到在那些边远闭塞的地区,一个孩子一天只能吃上一顿饭的时候,他心里所有的不平瞬间都烟消云散了。
在林永胜的建议下,他先买了一套《二十四史》和《宏观经济学》,人生如白驹过隙,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历史,延续了人的生命的长度,增加了生命的厚度,开拓了思想的深度。除了早晚练功外,原振衣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读书。
过了些天,林永胜把原振衣的身份证要了去,说是要给他办一张驾驶证。不会开车,怎么能当好一个助理呢?说是助理,其实就是司机加保镖。在原振衣的记忆中,驾驶证那是要脱产去学习的,可林永胜只是拿了一本驾驶手册给他,让他把交通规则记清楚就行,然后就让小赵没事就带着他在开发区里学开车。汽车,这个让原振衣小时候羡慕不已的东西,当上了车,方向盘握在手里的时候,原振衣觉得那四只车轮就是自己的脚,想往哪儿开往哪儿开,倒桩,入库,曲线行驶,轻车熟路一般,让小赵看得一脸惊奇,非说他原本在家就开过车。
以前真的不会开车,咱的车感天生的就好行不行?原振衣自己都有些得意洋洋。
一个月后,驾驶证就到了原振衣手里,让原振衣暗叹不已,一天驾校也没去过,也没用去考试。这有钱人哪,就是可以不走寻常路。
苦难的生活是度日如年,幸福的日子总是悄悄地从指间溜走。原振衣拿着高工资,还不用干什么,高兴了就开着公司里那辆金杯面包围着大连海转悠,空闲了就抱着本书啃啃,晚上便约几个青年男女轧轧马路,看看电影,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舒坦。眼睛一闭,一睁,便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夏天。
秋天来了,肃肃的秋风中,黄叶一片一片地落到了路面上,在风中沙沙作响。每次听到秋风呼号,原振衣就会想起,小时候,秋风起,天气凉,没有衣服穿,母亲就把自己抱上床,用棉被盖住腿,母亲坐在另一头缝补衣服。外面,就是这样的秋风呼号声,屋子里,却很温暖……
原振衣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润了……
“林总,我想请几天假,回家一趟。”说着这话,原振衣有点脸红,林总给了自己这么好的待遇,他有点不好意思开口请假。
林永胜放下手中的笔,从办公桌后面转过来,把原振衣拉到沙发上坐下:“想家啦?”他端祥着原振衣的面庞,说实话,这还是一个大男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