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喑差点儿又是一口气没提上来,接过他手上的书包,不咸不淡地问:“吃的什么?好吃么?”
沈栖随口编了几个菜式说好吃,又说:“我想从明天开始自己回来,不麻烦林叔去接我了,可以吗?”
“理由呢?”
沈栖想,这个比赛是梁氏出资举办的,自己明着说恐怕会让他觉得是自己想攀关系。
“我要和同学一起准备比赛,估计每天都会弄到很晚,林叔来接我太麻烦了,我自己坐车也可以回来。”
梁喑语调淡然平静,“哪个同学?”
可以牵手逛校园的同学?
沈栖感觉梁喑确实有点在意林封,梁氏这两年开始对生物这方面很注重,红蕊也说他在筹办生物研究小组,林封确实很有实力,便猜测他是想收拢这个人才。
“嗯,他叫林封,天分很高的,我们高中就一起比赛拿过很多奖,而且他脾气很好人情商也高,我们专业比他优秀的人很少,如果您……”沈栖说着,下巴突然一紧,接着撞入一双深沉的眼。
“怎、怎么了?
沈栖眨了眨眼,一双异瞳无辜得像水洗过一样。
他乖乖仰着头任由捏住下颌,殷红的唇半张,隐约可见润滑柔嫩的唇,茫然、无序,如一朵含苞的花,把所有的心思都藏在稚嫩的蕊心。
……
梁喑松开手,说:“既然吃过了,那过来坐着陪我吃饭。”
沈栖:“?”
何阿姨把饭菜端上桌,那锅鲜香浓白的火腿冬笋豆腐汤正好放在他跟前,一阵阵地往鼻尖飘,让他又馋又饿直咽口水。
梁喑吃饭不算快,慢条斯理简直像故意折磨他。
沈栖起先还能矜持地看他吃饭,到最后实在受不了,“梁先生,我能不能先去洗澡睡觉?”
“坐下。”
沈栖只好坐下,忍着饿小声问他:“梁先生,您刚下班吗?”
何阿姨笑着说:“他今天回来得早,六点多就在家了,等你吃饭一直等到现在,还让我做了你爱吃的火腿豆腐汤,谁知你吃过了,白让我煮这么多。”
“您特地等我吗?”沈栖一怔,又实在被馋得厉害,矜持道:“那……那我陪您吃一点?”
梁喑抬眼看他,“不是吃过了么?”
“是、是吃过了。”
沈栖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一边在心里埋怨自己一边埋怨梁喑,最后埋怨何阿姨为什么要把汤煮得那么香。
哪有人吃饭还要人坐着相陪的,他又不是……
“张嘴。”
沈栖下意识抬头张口,一勺鲜香的汤便被送进了嘴里,他险些呛住,还好本能已经让喉咙滚动把汤咽下去了。
“好吃么?”
沈栖微张着唇,点头。
梁喑一勺一勺喂他,勺子尖挑了切得透光的火腿片和嫩笋尖抵在他唇上,又问他:“和你的晚饭比,哪个好吃?”
沈栖眼巴巴地看着他:“这个好吃。”
在梁喑看来,他犯了错就撒娇,这个毛病不能惯着。
一顿饭吃下来,梁喑胃口一般,沈栖倒是让他一口一口喂饱了。
洗澡时,沈栖耳朵还有点热,总觉得梁喑好像故意折磨他,一勺勺喂得极慢。
有一瞬间,沈栖觉得他根本就是看穿自己没吃饭,但又觉得他不会那么闲,大晚上专门欺负他。
昨晚已经把给梁喑的谢礼画完了,他看时间还早,趴在矮桌上一点一点雕刻。
他第一次雕这种类型,下刀的时候非常小心,脑海里一遍遍回忆梁喑的样子,努力雕刻得和他再像一点儿。
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沈栖最近比赛很忙,一点时间都得硬抽,雕刻时不时就要趴在桌上睡着,醒了揉揉脸强撑着眼皮继续雕,总算在三天之内完成了。
沈栖丢下刻刀,打了个呵欠强撑睡意,在第一张后面用刻刀很小心地写了句话——平安顺遂,得偿所愿。
全部雕刻完成,沈栖先跑去洗了把脸,出来才又找出颜料一点一点上色。
一夜过后,皮影干透。
沈栖早上爬起来先去窗边检查,比他以往雕刻的都要好看,颜色也上的很均匀漂亮。
晨光熹微,沈栖拉开窗帘,光影从薄薄的皮影上投过来。
掌心大的皮影,男人西装革履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拎着鲜肉另一只手撑着额头,唇边笑意浅淡,姿态闲散自然。
沈栖举起来对着阳光,笑了笑:“梁先生,你要喜欢啊。”
话虽这样说,但沈栖对送礼这件事实在没有信心。
梁喑什么好东西都见过,这皮影虽然有心意但到底不值钱,而且别人送的未必没有这些心意重。
他的礼物并不出彩。
这样送过去,梁喑万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