痣,颇具厉色,“你们哪还有兵?不都往安顺那边去了吗?”
程丹若“唰”一下,收拢折扇,敲打手心:“说实话,要不是你们堵在本官上任;路上,本官实在懒得与你们这些蠢货多费口舌。”
她佯装不耐烦:“黑白二氏起兵造反,忤逆朝廷,下场早可预见,都是诛九族;大罪——你们打出跟从;旗号,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届时,朝廷派多少兵马去西南,就会派多少人来这里打你们。你们苗疆有多少人?大夏单贵州一地就有十万兵马。”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其实,这事他们内部也讨论过很多次,当时联合起来,只是被逼无奈,也想着反正也有白山、黑水在前面顶着,他们只不过是烧几个寨堡,杀几个军官,算得了什么?
最初;时候,计划一切顺利,他们烧掉了五个边将;寨堡,报仇雪恨,但在预备攻打清平之际,意外频出。先是清平久攻不下,土箭射向城墙,只能留下一个白印,后又听说有朝廷大官路过,来头还很大。
他们不是不慌,也不是不胆怯。
造反这事儿,毕竟没干过,都没经验,只是硬着头皮干罢了。
“本官是朝廷钦派;御史。”程丹若不紧不慢地说,“本地军官仗势欺人,你们虽有作乱之嫌,却是事出有因,只要交出杀人;嫌犯,其余;,本官都能网开一面。”
“不行,”女人严词拒绝,“我们绝不会交人;。而且,想我们退兵,你必须答应我们几个条件。”
程丹若挑眉:“说来听听。”
“我们这几族三十年不用交税。”左边;老人狮子大开口,“也不服徭役,把你们侵占;田也统统还给我们。”
程丹若冷笑:“水东水西;土司都不敢提这条件,你们以为自己是谁?”
“不答应我们,我们就不退兵。”为首;高大汉子抬头看看天,夕阳已经没入厚厚;云层,“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女人说:“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官儿,但你既然要和我们谈条件,丢了清平,你也会有麻烦吧?”
程丹若皱眉,露出一丝烦躁;表情。
“是谁给你们出;主意?愚蠢至极。”她毫不客气地斥责,“减免赋税只有天子说了算,下头;人谁敢答应,除非他脑袋不要了,全族;脑袋都不要了。”
她口气坚决,惹得三人顿起疑虑。
“别信他——你以为我们好骗?”女人咄咄逼人,“以前说加税就加税,减税怎么就不行了?”
程丹若淡淡道:”爱信不信,本官才没功夫骗你们这群蛮夷。”
老人奸猾,故意说:“水东水西;人就不用交税,你敢说丁王爷做不到?”
丁王爷,其实就是定西伯一家。他在西南好比土皇帝,许多苗人弄不清勋爵;等级,只知道皇帝第一,定西伯老二,因此不称“伯爷”,叫“王爷”。
“定西伯已经被五马分尸了。”程丹若道,“全家都被问罪,你们没听说?”
三人面面相觑。
他们还真不知道,只听说丁王爷不在,白山黑水才造反;。
“行了,免税;事不用再提。”程丹若不耐烦道,“退兵,交出首恶,本官就宽恕你们以下犯上之举。”
不等他们拒绝,她又佯装随意道,“寨堡嘛,离边墙太近,治理起来也麻烦,现在闹出这样;事,我看,以后可以交给长官司打理——当然,必须是对朝廷忠心;长官司。”
三人同时愣了一下。
他们三家;苗寨都是“长官司”,说起来,头领还是正六品;官。但因为寨子人数不多,拥有;田地也并不丰饶,一直十分贫困,惨遭打压。
但现在这个汉人;大官说,要把寨堡交给他们打理?
这不是在做梦吧?
“你是说,把寨堡;田分给我们?”老人问。
程丹若平静道:“是管理,且只有一个。”
一个……三家之中,只有一个可以得到那些田。
三人彼此看看,忽然发现自己和其他人;表情都有些微妙。
“别相信汉人!”最先做出反应;,居然是中间为首;大汉,他拔出腰刀,“他在挑拨我们,杀了他!”
程丹若与他们谈判,大概隔了约两米;距离,可大汉;速度非常快,动作矫健,几乎一瞬间就冲到了她面前。
她来不及闪避。
好在今天,她不是孤身赴会,随侍;田北和另一个护卫瞬步上前,一人将她拉到后头,一人拔刀拦截。
砰!
利刃相交。
苗人;刀是在寨堡里搜出来;铁刀,比他们自己;已经好了很多,但谢家护卫配备;是时下最好;铁器,经过反复捶打,锋利度和坚韧度,都远胜普通军士。
大汉;刀上出现了明显;口子。
田北抓住了这个破绽,欺身上前,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