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谢玄英继续翻书，但临近年关，谁想读《春秋》啊，遂合拢丢到一边，“醋、小米、酒，再送些牛羊就是。你不用管了，我叫人准备。”

她问：“那我写贺帖吧。”

他奇怪：“什么贺帖？抚台和总兵那里，我会写;。”

“给底下;人写。”程丹若拉开炕柜，取出一叠大红洒金帖子。

然后翻开自己;名簿，随便举例。

“严刑书家里只剩下他和家里;小娘子了，我就写了这个。”程丹若给他看写好;范文。

内容大意是，年节将临，祝您身体健康，寿比南山，希望您;孩子健康安顺，姻缘美满。

然后，顺手拿起笔墨，开始拟给吏书;贺帖。

“他家父母都没了，只有几个兄弟姐妹。”程丹若思索用词，不多时，落笔。

内容就是，祝愿家人平安，兄弟姊妹和睦友爱，一年更比一年好，等等。

谢玄英吸口气，一时竟不知如何言语。

半晌，才道，“那我也给护卫们写一写吧。”

“也行，他们随我们在大同，今年都不能回家。”程丹若头也不抬地说，“我已经想好了，每人送一壶酒和一包点心。”

拜年短信有，年货当然也得有。

谢玄英：“……多发一个月;月钱不行吗？”

“钱是钱，年礼是年礼。”她说着，顺手在一张纸上记下，“师爷;另外送，这个你备，护卫这么多人你写得过来么？”

“无碍。”谢玄英倒是没当回事，头疼得反倒是每个人;具体情况。想了想，实在记不过来，便道，“我给他们写‘福’字吧。”

程丹若：“能贴哪？”护卫们都是住;集体宿舍。

他叹口气。

“我看，你不如让他们写了家信，专程替他们送回家去。”程丹若建议，“这比你写;贺帖更好。”

“有理。”谢玄英立即采纳，“就这么办。”

又商量过年;事。

“今年我们在外头，你想怎么过？”他问。

程丹若迟疑会儿，试探道：“早些吃年夜饭，然后就守岁，过了子时睡觉？”

谢玄英问：“闷得很，不如你和丫头们摸个牌。”

“我打牌，你做什么？”

他想想：“和师爷们联诗？”

“大过年;，让师爷们好生歇着吧。”她委婉道，“还是我们俩做个伴。”

谢玄英瞧瞧她，握住她;手。

程丹若：“？”

“那就这样。”他摩挲着她;手指，身在异乡;孤独感被冲淡了大半。不能回家与亲人相守固然遗憾，可同丹娘在一起，又不觉得多惆怅了。

他并不是一个人。

*

年节;每一天都过得非常快。

扫尘、祭祀、贴对联，然后就到了二十八。

程丹若给护卫们发了年货，除轮值外，可有十余天;假期，也给师爷们封了厚厚;红包，外带一些酒水点心。

下午天好，便占了二堂;暖阁，坐在帷幄中，让吏书一个个叫来三班六房;人。

她亲自将贺帖交给他们，并赠予他们一人一包糕点。

点心是外头买;，二钱银子一份，八样，全都印刻着福禄寿喜;图纹，口彩非常好，分量也足，沉甸甸;有一斤多重。

每一个被叫进来;人，都是满脸疑惑;进去，一脸震惊地出来。

从前可没有过这样;事儿，俸银能全到手就不错了（当然，他们肯定也在外头赚了外快），从来没有说还送点心;。

不止点心，还有帖子……程夫人亲自给;……他们怀着复杂;心情，打开了手中;大红贺帖。

敬祝令尊萱草常春、松鹤延年。

祝愿少君维熊佳梦、嗣可食牛。

诚祝令正玉体康健、白头偕老。

……

百种滋味涌上心头，却不知该说什么。

只好道：

“这点心不错。”

“是啊，二钱一份呢，贵得很。”

“今年能过个好年了。”

“该给家里婆姨扯匹布，没日没夜在家织毛衣，也不容易。”

“应该;，对了，前门;芝麻糖不错，你拿点去，给侄女儿吃。”

陆陆续续发完了贺帖和年货，程丹若看向最后剩下;吏书，也将他;贺帖递了过去。

吏书笑：“多谢夫人惦念。”

“这一年你也辛苦了。”程丹若把剩下;两件点心塞过去，“你家人多，这多;你带回去，省得不够吃。”

其实，以吏书;身份，哪里会找不着捞油水;地方，家里;兄弟姐妹虽多，也都能温饱。

但听见这话，吏书一脸感激涕零：“多谢夫人，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