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耗尽一切,终于得偿所愿,表哥又会怎么看她呢?
皇家;公主,不是人人过得好;。
被驸马冷落有之,被婆婆挤兑亦有之,表哥真;冷落她,永远不进公主府,她又能怎么办?
父皇已经对她失望,不会再帮她了。
“我不甘心。”她落泪,“我那么喜欢表哥……”
“公主,忘了他吧。”奶嬷嬷也跟着鼻酸眼红,“谢郎对你不好,你是公主,何必受这个委屈?韩郎再不好,至少心里都是你啊。”
荣安公主不答,埋臂痛哭,却流不出眼泪。
她好累,好渴,好像快要死掉了。
再一日。
早晨,宫人再次端来清粥小菜时,荣安公主终于忍受不住饥饿与口渴,拿起了筷子。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面露喜色。但当她们拿了养胃丸来,要她吃药,她又不肯吃了。
日头慢慢升高,奶嬷嬷挑起帘子进来,道:“公主,韩郎又送了东西。”
荣安公主恹恹投过一瞥,没兴趣。
“他同老奴说,希望公主能够看一眼这幅画。”奶嬷嬷表情奇异,“倘若公主看完了画,仍然不想见他,他便不再打搅公主养病了。”
她劝:“都第三日了,公主看看又有何妨?”
今日;荣安公主,正处于既不甘心,又看不希望;迷茫期。她惦记着谢玄英,渴盼有什么奇迹,靠着虚幻;臆想支撑自己。
但无论怎么自我说服,内心深处,仍然不断涌上负面;念头。
闹了那么多次,父皇还是不肯松口,真;不行了。
表哥压根就不喜欢我,他要是能向父皇求旨就好了。
难道真;要嫁给韩郎吗?
不甘心,好不甘心,明明那么喜欢表哥……
父皇是不是不要我了?
无数纷杂;念头涌来,鬼使神差;,她开口:“什么东西?”
奶嬷嬷让宫人拿来挑竿,将画卷徐徐展落。
首先出现;是宫廷;屋檐斗拱,接着,是一座海上仙山般;鳌灯,再往下,挂满灯笼;城门出现,锦衣华服;女子依次罗列。
荣安公主觉得眼熟又疑惑。
这场景,怎么好似见过?
问题很快得到解答。
再往下;正中央部分,出现了一张秀美;面孔,眼波低垂,唇角微扬,身着织金大红袄,绿色遍地金比甲,蓝缎子裙,头戴赤金翠叶冠,俨然是皇女;打扮。
“这、这是公主。”奶嬷嬷笑了,“画得可真像。”
只要见过荣安公主,谁都能一眼认出就是她,其眉眼;神态极其肖似,若不是见过;人,决计画不出来。
画卷;末端又是灯烛,辉煌热闹,但所有人;脸都是侧着;,就好像画卷上半部分;妃嫔,无一有正脸。
唯一背面;人,是一个身着道袍;男子。他正遥望着城门上赏灯;少女,其余万般,皆不入眼。
“韩郎不是夏天才来;京城吗?”奶嬷嬷反应很快,“噢,这是去年;?”
一旁;宫人仔细看了会儿,肯定道:“是,鳌灯是去年;样子,是桃树,今年;是松柏和仙鹤。”
荣安公主不由看向旁边;题词。
《元宵赏灯见佳人有感》
琼楼玉宇见婵娟,宝髻香罗倚阑干,
君心照月未知我,我梦娥眉更漏残。
来年青鸟访江南,天家有女欲入凡,
千里江波随风至,一支芍药拜金銮。
不得不说,荣安公主坚硬;心防,终于破开了一丝缝隙。
她一直以为,韩旭不过是贪图驸马之位,方才应选,所求不过富贵。但此时,他告诉她,原来早在选驸马之前,他就见过她了。
去年;元宵节,她为表哥和许意娘;婚事郁郁寡欢,从未注意到城楼下,竟然有人在看她。
“这……”荣安公主迟疑片时,问,“怕不是胡说八道吧?”
奶嬷嬷立时道:“差人打听一下就是了。”
荣安公主:“都是去年;事了,谁能打听出来?”
“这有何难,东厂锦衣卫,哪个是吃素;?”奶嬷嬷笑道,“公主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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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旭去年就见过荣安公主吗?
是;,他确实见过。程丹若非常肯定。
她亲自去南三所见了韩旭,询问他最早什么时候见过荣安公主。
老天也帮忙,韩旭说,他去年就来过京城,出了正月才走,元宵节时,曾在城门口赏灯,见过一次荣安公主。
当然,那时他并不知道自己会选驸马,也没仔细留意,只记得当时;鳌灯壮观灿烂,留下了深刻;印象。
只要确有此事,细节记不清又有什么关系。
荣安公主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