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一声吼给吸引了过去。
只见在数十步外,一个俊朗挺拔的少年,正大踏步地朝这边走来。
钟繇等三人见到此人,瞳孔一阵放大,急忙快步上前行礼。
“拜见大殿下。”
刘正却是躬身还礼:“今日孤乃是为请罪而来,既是请罪,自然便是罪囚,三位当以囚犯相待。”
钟繇有些慌乱,急忙摆手:“这这如何使得?万万不可,万万不”
然而卢植却是打断了他,满脸欣慰地对刘正说道:“殿下能躬身自省,亲来请罪,实乃天下之福,社稷之福也。”
满宠也是十分满意:“法乃国之柱石,殿下能有如此德行,小臣定当成全。”
说完,他也不客气,直接大手一挥:“来人,将罪犯刘正,解去锦袍,戴上枷锁。”
钟繇急了:“伯宁,殿下虽是有罪,可终究是皇子,大庭广众之下,怎能如此羞辱?”
卢植却是笑道:“元常啊元常,你也是大汉老臣了,怎得如此紧要关头,反不如伯宁这个后辈,看得通透?”
钟繇有些疑惑,可看了看两人的神色,很快便明白了过来:“哈哈,明白了,明白了。”
而刚才还心中无比得意的祢渊等人,见此变故,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刘正居然会真的亲自来廷尉府请罪,这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使得这几人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藏在人群中的那些暗探之中,有几人迅速隐没身形,朝着王允府邸奔去。
原本吵闹无比的门口,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刘正的身上。
几个差役走到刘正身边,对着他抱拳行礼,道了一声“得罪”,便伸手解去了他的锦袍。
满宠忽然对钟繇拱手道:“启禀廷尉,依照律例,审讯皇亲之时,应当有宗正在场陪审,还请廷尉差人去请。”
钟繇想了想,理当如此,正要发话时,却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必了,老朽在此。”
众人循声望去,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两名随从的搀扶下,缓缓朝这边走来,几人连忙上前恭迎。
“见过宗正。”
刘正则直接跪迎:“孙儿见过皇叔祖。”
刘虞如今已年近七旬,虽得华佗和张仲景的调理,还算康健,却终究老迈,走路已经有些颤颤巍巍,可即便如此,那一双虎目,眼神锐利,扫视了一圈,仿佛一眼便能将在场众人的心思,看个通透一般。
随后,他满脸笑容,虚扶一把:“几位请起,老朽与廷尉本属同级,卢院长论及官职,更在老朽之上,老朽怎敢当如此大礼?”
他又扭头看向刘正,一脸严肃:“正儿,今日你既能亲至廷尉府请罪,也不枉你父皇母后多年教诲,起来吧,且待廷尉审讯。”
刘正这才起身,对钟繇说道:“罪犯刘正,恭请廷尉严审,定将知无不言,绝不欺瞒。”
刚刚跑过来的苗家几人,见到这般态势,个个都急了起来,苗娟本能地就要冲过去,打算为刘正辩解几句。
到了这般时刻,即便是往日里刁钻无比的苗母,也没有二话,跟着自己的丈夫和女儿,怀里抱着小儿子,便欲推开人群,向前挤过去。
这时,一只强劲有力的手,忽然从后面抓住了苗父,硬生生将他拦了下来,苗娟等人正要回过头去看时,便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个人,瞬间拉拽着,拖出了人群。
“呜呜呜”
苗家几人连救命二字都喊不出来,嘴巴被人捂住,双手被人抓住,毫无半点反抗之力。
几人都觉得,这定是暗中谋害大殿下的那些人,准备将自己一家杀人灭口,想到这里,这一家四口,个个是心中战栗,拼命挣扎,却是无济于事。
就在他们几乎要陷入绝望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们想害死正儿么?”
几人顿时觉得束缚住他们身体的力量都消失了,待他们缓过神来,循声望去,都是一惊。
“朱将军,怎么怎么是您?”苗父很是诧异。
朱烨没好气地瞪着他们:“本将军千叮咛万嘱咐,在府内休养,不可随意出门,尔等为何不听,以致惹下这等大祸?”
几人闻言,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苗父有些歉意地笑道:“这小民我我也是一时糊涂,这不,刚想去为殿下分辨几句”
朱烨摆了摆手:“不必了,此事陛下早有安排,你等就在此好生看着,不可胡来。”
朱烨平日在军中,虽然多是一副和蔼的模样,极少摆架子,可终究是在沙场上纵横近二十年的当世名将,这一个神情,加上寥寥数语,不怒自威,让苗家几人不敢吱声,只能强自镇定,看着前方的局势变化。
刘虞虽然只是九卿之一的宗正,但他辈分极高,当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