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夺路狂奔,最后来到了一座巨大而崭新的营寨之中。 “站住,来者何人?”门口的守卫将他拦了下来。 黑袍人没有答话,高高举起一块令牌,守卫看了一眼,神色一凛,急忙放行,这人几乎没有停留,便直接策马奔入军营之中。 一路来到帅帐之外,他也没有任何忌讳,直接掀开了帘子,快步走入。 帅帐之内,赫然便是曹操、程昱、夏侯渊等人,包括伤势未愈的夏侯惇等将领,也依次在座。 见到此人进来跪倒在地之后,所有人都来了几分精神。 “可是恶来与虎痴有消息了?”曹操忙不迭问道。 黑袍人说道:“回主公,属下亲眼见到虎牢关内,骤然起火,火势极大,浓烟肆起,惹得许多守关士兵,纷纷前往救火。” “太好了。”夏侯渊抚掌大笑:“定是典韦和许褚成功偷袭了关后,如今城关空虚,正是我军再次进兵,报仇雪耻之时。” “末将请战!” “末将也请战!” 看着众多将领纷纷站出来,曹操也显得有几分激动,不过他终究是一世枭雄,并没有因此便失去理智。 曹操看向了诸位谋士:“几位如何看待此事?” 戏忠最先说道:“主公给了两位将军一个锦囊,算定飞鹰卫会探查到他们翻山而行,从而派人拦截,却不会知道主公组建的平山飞军乃是骑兵克星,而他要达到尽快拦截之目的,派出的必定便是骑兵,如此则定为我军所败,此乃顺理成章之事。如今不知是刘赫麾下哪位骑兵统帅战败身死,总之关内已然大乱,正是我军出兵的绝佳时机。只是这进兵之法,尚需斟酌。” “属下以为不然。”程昱站出来反对。 “哦?仲德有何高见?”曹操问道。 程昱拱手垂立:“刘赫绝非无能之辈,荀彧、荀攸、崔钧等人,更是当世良谋,虎牢关中,更有关羽、赵云、张勇、高顺等绝世名将,二位将军即便一时得以成功,也不过造成些许混乱,根本难以影响大局。” “而我军几日前遭逢大败,元气未复,军心未定,此刻纵然出兵夺关,只怕也是一番血战,难有成果。即便侥幸能够成功,也是损兵折将,最后白白便宜了渔翁。” “嗯……”曹操不断颔首:“那仲德之见,我军如今该当如何?” “很简单。主公命潜入关内的几名细作,传话给二位将军,叫他们率军只在关后袭扰,尽量避免正面交手。平山飞军只要脱去甲胄,便可在山林之中来去自如,刘赫即便有心追杀,也无法办到。待连日袭扰,敌军疲惫之时,我军再联络刘备,共同发兵,则可胜券在握。” 曹操若有所思,也不知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他随即看向郭嘉:“奉孝有何见解?” 郭嘉说道:“属下赞同程先生之说,眼下我军不便攻城。不过,属下也不认为几日之后便该联络刘备一同进攻,而是应该继续隔岸观火,静待消息。” “哦?静待消息?”曹操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消息?” 郭嘉笑了笑:“主公莫非忘了,此次前来攻打洛阳的,可不是只有我军和刘备联手而已。那孙坚自会盟以后,便消失不见,已有多日,主公就不想知道他去了何处么?” 曹操眼睛一亮:“不是奉孝提醒,曹某险些忘了。奉孝的意思是,这孙坚消失多日之后,即将出现?” 郭嘉说道:“不错。而且不但要出现,还是出现在了敌军最薄弱的一处,一个刘赫即便探查到了消息,也难以迅速驰援的地方。” 曹操思虑片刻,忽然说道:“函谷关!” “不错,主公英明,正是函谷关。”郭嘉郑重其事道:“刘赫此次将函谷关乃至长安城中的兵马,都调来守卫虎牢关,函谷关也好,还有那座几年前他刚刚兴建的潼关也罢,如今几乎是空关一座,守军不过几千人而已。孙坚大军隐匿消息,绝非临阵退缩,惧怕刘赫,而是想要趁虚而入,以最少之代价,最先占据洛阳,如此一来,他便成为了此战最大的受益方。” 夏侯渊一脸恼怒:“这孙坚如此可恶。真让他得逞,那时他占了洛阳,正是军心大振之际,要对付我等经过激战都有损伤,且疲惫不堪之军,岂非易如反掌?哼哼,说是结盟,却处处暗算我等,是可忍,孰不可忍。” 郭嘉笑了笑,劝说起了夏侯渊:“妙才将军不必动怒。孙坚越是有此心,反而越是中了我军下怀。” 曹操眯着双眼,若有所思。 “奉孝之意,是待孙坚攻打函谷关之后,才是我军进兵之时?” “正是如此。函谷关兵少将寡,根本不可能挡住孙坚十五万大军,而函谷关距离洛阳城不过四十余里,一旦函谷关失守,洛阳便在弹指之间,刘赫绝对不能坐视不理。那飞鹰卫连平山飞军的动向尚且能够查到,孙坚大军一旦露出形迹,岂能瞒得过刘赫?要对付孙坚的十五万兵马,刘赫至少也要从虎牢关抽调十万以上大军前往驰援,到那时,他们斗得你死我活,方是我军夺取虎牢关之时。” “妙极妙极,哈哈哈。”曹操畅快大笑。 即便是一直对郭嘉有些不喜的程昱,此刻也站出来道:“此乃堂堂正正之阳谋,即便刘赫看破我军意图,却也始终不可能对函谷关之战坐视不理。” 曹操当即下了决心:“好,就照此办理,我倒要看看,刘赫是不是能有三头六臂……” 曹操是心中快慰了,可是在虎牢关之后,典韦等人,却是陷入了苦战之中。关羽率领五千马槊骑兵,只来回冲杀了两趟,平山飞军,便已损失惨重,且几乎再也找不出一件完好的甲胄了。 “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