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身材颇为高大,全身穿着甲胄的男子,从后面策马上前。
“李芒!”
三人都在第一时间认出了此人,这便是此次高句丽出征的统兵大将,此人戟法纯熟,胸怀兵略,连赵云这三人都败给了他,足见其才。
见到他走了出来,三人也不由得将心中提防之意提到了最高。
李芒抬头看着三人,喊道:“三位果然忠义无双,你们大汉天子,能有这等将士,实在令人羡慕。”
赵云冷声道:“战则战矣,在此卖嘴,是何居心?我大汉人人都是英雄豪杰,若想凭借一副三寸不烂之舌,劝降我等,不过是白费心机。”
“诶,赵将军误会了。”
李芒笑得十分爽朗,不知道的人,单看他这面向,以及笑容,只怕会以为他是一个豪爽耿直的汉子。
他说道:“在下不过是心中有些疑惑,想请三位将军为我开解一二。”
赵云皱了皱眉头:“你有何疑惑?”
李芒遥遥抱拳,尽了礼数,说道:“在下自幼饱读贵国诗书,知道贵国有一位亚圣,孟老夫子,曾经说过一句话: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
田豫讥笑道:“圣人之语,从你这蛮夷口中说出,当真是沐猴而冠。”
李芒对他的讥讽也不以为意,自顾自说下去:“在下十分好奇,三位都是大汉的将领,贵国天子,自然是不允许你等投降的。只是如若贵国的百姓子民,要求你等开城归降,不知你们是听命于天子,还是听命于百姓呢?”
三人闻言,都为之一愣。
“你这话是何用意?”
李芒微微一笑,双手连拍三下,紧跟着,一队高句丽士兵,便押解着一群手脚都被绑缚着,手无寸铁,衣衫褴褛的百姓,从后方的大军之中,走到了两军阵前。
“别打了……别打了啊……”
“将军救命啊……”
“快来救救我们啊……”
“我爹娘都被这些天杀的狗贼打死了啊,将军可要为他们报仇啊……”
“呜呜呜……娘亲……娘亲……”
这些百姓一个个或惨叫连连,或痛哭流涕,或哀嚎不断,其状凄惨莫名,看得赵云等人心头一紧,一股十分不妙的预感,从他们心中升起。
那李芒再次喊道:“这里共有三千人,都是几日前被我大军攻占的贵国城池中的俘虏。这些俘虏,有些已经死了,有些充作劳役,还有些不堪其辱自尽了,只有这三千人,尽是些老弱病残妇孺,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留之也是无用。”
“不过,我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就将他们押解到此处,只要你等开城投降,这三千人便可保全性命,若是执意不降,哼哼,看见没?每隔一炷香时间,本将军便会杀死其中五百人,一直到全部杀完为止。”
“畜生,你敢!”三人同时怒喝道。
李芒摊了摊双手:“在下到底敢是不敢,等一炷香过后,三位便会知晓,好了,点香。”
几名士兵抬着一张桌案,放到了李昂的面前,在上面摆上了一只香炉,并将那支香点燃了起来。
而三千名高句丽士兵,将一柄柄闪烁着寒光的宝刀,架到了那三千百姓的脖子上,赵云等人丝毫不怀疑,只要时间一到,其中五百颗人头,便会同时落地。
“这……胡贼,竟敢……竟敢如此!”
田畴气得满脸通红,双拳紧紧握住,却又无可奈何。
城楼下,那三千百姓,不断发出痛哭和呼救声,不但是赵云三人如鲠在喉,城中的守军,也受到影响,军心大乱。
赵云眉目之间,闪过一道厉色:“好个李芒,此乃攻心之计,我军若出城去救,必中埋伏。若不救,不但坏了朝廷和陛下的名声,而且必然士气大损,城池也将不保。”
田豫和田畴也明白这一点,只是眼前这等局势,他们已是进退两难,救也是死,不救还是死。
而李芒本人,却退回到了自己的华罗伞盖之下,下了马背,坐到了一驾温软马车之上,优哉游哉地吃起了水果。
“可恶!”赵云眼睁睁看着那柱香越烧越短,心中焦急万分。
眼看着那柱香烧了大约三分之二了,忽然,一个果核扔了过来,不偏不倚,正砸中了这支香,将其当场砸断。
“哎呀,真是不巧得很,李某随手扔个果核,不想就偏偏将那柱香给砸没了,如此可真是天意啊,这是上天要让这柱香快些烧完呐。”
“你……你无耻!”赵云三人大骂道。
李芒双手往软垫上一放,神色忽然变得凶狠起来。
“三位既然不肯投降,那就休怪李某了。那些大汉的百姓们听着,今日害死你们的,还是你们大汉自己的将军,死后可莫要来找本将军报仇。”
随后,他以手代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