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赫顺道去叫了荀彧和崔钧过来,四人来到书房,分别落座。
“公达,冀州人口物资清点如何?”
荀攸站立说道:“回主公,此次出征邺城,我军,连同白波军在中山郡的损伤在内,共战死士兵一万四千余人,重伤九千余人,轻伤八千余。邺城归降守军八万七千余,散落冀州各个城池中的守军中,目前已归降的共有一万四千余人,其余城池况,尚待诸位将军清缴之后方能得知。”
“嗯,冀州果然兵马极多,单单是这两部分相加,便已有超过十万之多,那人口、粮草等物呢?”
刘赫追问道。
“冀州全境,共有百姓五百七十余万,而如今为公孙瓒所统辖者,有一百九十万左右,折算下来,为我军控制之地,共有百姓约三百八十万人。目前清缴出的袁绍所囤积粮草,有三百六十多万石,储备兵器四万多副,储备铠甲一万八千多领,缴获战马总共两万七千余匹,金六千余斤,钱八亿四千余万。”
纵然刘赫也算见多识广,还是被这些数字微微惊呆了。
“啧啧啧,久闻冀州乃大汉最富庶之地,我原以为经营并州多年,已足以与冀州相比,如今方知冀州之富,比之司隶关中地区尚要胜出半分。我坐拥并州和司隶两地,迄今为止也没有攒下如此多的财富,这袁绍可真会挑地方。”
“这还没完。”荀攸说道。
“这些只是冀州牧府库和军库中的物资,还没算袁绍及诸多文臣武将私人财富。将州牧府,还有袁绍几位公子的府邸,以及文、颜、高等家族,还有假意投降,暗行刺杀之心的郭、许等诸多府邸,尽数查抄之后,共得奴仆、护卫、婢女等,三万七千多人,兵器八千多副,粮草近五十万石,金一千余斤,钱币约一亿。至于良田更是分布在冀州各地,足有数十万亩,皆是一等一的水浇田。至于丝绸布匹、玉器珍宝,更是不计其数。”
“呵!主公这笔财发得可是够肥了。”崔钧调侃了一句。
荀彧却说道:“主公之言,又对,又不对。冀州富庶,固然不错,可袁绍等人能囤积如此巨额财富,还是其人会盘剥之故。主公仁德,都百姓轻徭薄赋,哪怕对商旅,也少有苛税,反而有诸多降低赋税之利好,短期之内,自然收入有所不如。可要论及富庶程度,如今的并州,还有往的洛阳,都不在冀州之下。”
刘赫笑道:“有文若这番话,我倒是好受多了。如今冀州已定,诸位以为,当下该当如何?我出兵夺回洛阳,趁势将袁术歼灭,至于曹,他若肯归降,尚可留之,若有所图谋,一并除了。”
“随后招安陶谦、马腾、孔融等辈,再两路进兵,分别南下夺取兖州、豫州、扬州、荆州,最后天下大半归属于我,其余之地,谅他们不敢不降。如此,快则三年,慢则五年,天下可定矣。”
他现在心中可谓是无比膨胀,冀州十万兵马归降,白波军十万人马正式回归,除却各地镇守之用的士兵外,自己如今随时可调动的兵马就超过了三十万,豪万丈,只觉天下已无对手。
不料荀彧当即反对起来。
“属下以为不妥。”
刘赫微微皱眉,看向他:“哦?文若有何高见?”
荀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主公如今虽然实力大壮,然冀州民心未附,降卒也未加练,军纪不曾严明,仓促出击,只恐军心不稳。此为其一。”
“其二,我军虽缴获冀州粮草物资,却也只能解一时之困。冀州十万兵马,皆要供养。白波军人马,往多靠与商旅合作,便可自己获取大半物资,主公只需提供剩余小半,如今其摆脱贼兵份,自然不可再与商旅有所往来交易。如此,我军后勤压力大增。军中本已几乎断粮,单凭冀州这三百多万石粮草,根本难以久持。”
“其三,白波军除最初主公所拨两万将士外,其余兵马,多为招降的张牛角、张燕部下,以及诸多流窜贼寇,其山寨之中,单老弱妇孺,便有近三十万,如今出了太行山,这些人将如何安置,也是麻烦。”
“其四,自两次洛阳之乱后,朝中大臣,地方官员,多数或杀、或捕、或逃、或辞。单并州一地,如今便有近二十县没有县令,而并州乃主公经营多年,所有太守、郡丞、都尉,皆主公亲信,而且民心尽附,一时倒也无妨,然司隶之地,如今已多有困顿之像,政令不通,税务难收,盗匪再起,当地豪强又开始无视法纪,横行一方,百姓已多有怨言。”
“其五,根据前方回报,开以来,袁术和曹虽然多有摩擦,可双方激烈血战,却只有一次,还是袁术主动从洛阳出兵,攻打曹所占虎牢关,相反,曹却一直没有出兵攻打洛阳城,故而,双方损伤极小。而且我观曹此人,野心不小,行事果决狠辣,他能采用贾诩这连环计策,足见其心,此人之志恐还在二袁之上。若是主公此刻进攻,难保他不会选择与袁术联手,对抗主公。即便明面上不会,暗中也必会有所手段,防不胜防。”
“此五点若不能善加解决,冒然再次出征,绝非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