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彪这二十多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如何跟刘赫解释,最后只能把求助的眼光投向了崔钧和荀彧二人。
尤其是崔烈,一个劲给自己儿子递眼神,可是崔钧也是摸不着头脑,他自己也没想清楚其中的玄机,看得崔烈心中着急不已。
荀彧倒是一副完全懂聊意思。
“主公……”
他放下了酒樽,站了出来。
“主公可曾算过,这批人之中,占了整个洛阳,以及司隶地区官员总数的几成?”
刘赫自然不是傻子,他这么一问,当即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那又如何?莫非诸位也认为法不责众?”
荀彧恭声道:“主公,这批人,在朝堂上的大臣之中,占了大约七成。而对整个司隶地区各郡县的所有官员之内,总共占了将近六成。”
钟繇补充了一句:“这还只是算了官员,没有算吏。即便在官员之中,京官六百石以下,地方上县官及以下的,皆因职卑权,故而在此计划之中显得不甚紧要,众犯一时也未必能尽数招供出来,只是可想而知其人数绝对不少。如果将这些人也算上,只怕此次牵涉人员之广,将是自光武开国以来,最大的案子之一。”
“一旦将这些大臣,还有四十三名家主全部依律处斩,其中陈、郑、卫三家株连九族,则所杀之人将有数万之多。另外因受此牵连,需要革职、充军、流放、下狱者更是不计其数。”
“尔等这是何意?这些狗贼,犯上作乱,如此十恶不赦之大罪,莫非还要赦免了不成?”
程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等着钟繇。
朱烨也站到了他旁边:“三哥的不错,这些混账东西,就是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也属大哥仁慈了。你们若是替他们求情,休怪爷不顾往日情面,亲手将诸位赶出府去。”
两人这么一喊,杨彪几人有些尴尬了起来。
杨彪作为众人之中隐形的首领,这时候也不得不站了出来。
“大将军,我等也是为大将军着想,为朝纲稳定着想。假如当真严格依律惩处,朝堂之上,司隶各地,也将失去超过六成的官员。如此一来,朝廷体制,不分崩离析,其运作也将大打折扣,中枢政令难以下达,地方上恶霸横行无忌,赋税无人徵收,发生灾害无官员赈济,岂不是要一片混乱?”
“那也不怕。”
叶祥也走了出来,站到了程良和朱烨的身边。
“为官一任,若是以权谋私,作恶为祸,甚至相互勾连,图谋造反,那这种官员还不如空置的好。”
他这话让程良和朱烨听了,都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几位将军所,诚然不假,却也将此事想得简单了。”
杨彪看着三人,语气十分恭敬地着。
“此次绝非这数百人之事。一旦将他们全部处死,一来,许多曾经参与,但介入不深因此没有被抓出来的官员和家族,很可能会因惧怕追责而逃离。而且其余没有参与的家族,也多与他们有联姻往来,也很可能会被吓跑。”
“二来,大将军一向对世家态度不甚友好,此次如果将如此之多的家族予以严惩,则下士人,难保不会对大将军心生芥蒂和恐惧。朝廷官职大量空置,之后又无士人前来出仕,单单一个司隶和并州地区,就将要混乱不堪,大将军又如何能有余力出征收复其余各州?”
杨彪得情真意切,显然不像是故意为叛贼开脱,而是真的发自内心这样考虑。
刘赫看了看其余大臣。
“诸位也都如此认为么?”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我等皆赞同太尉所言。”
刘赫点零头道:“如今众臣将灭,诸位的兄弟和子侄,莫非难以填补这些空缺么?”
“不能。”
杨彪斩钉截铁地道:“此次事发,牵扯官员二百多人,我等家族之中,尚未出仕之人,倒是也有不下于二百人,只是有的过于年少,有的则已垂垂老矣,有的品行低劣,有的一心学问无意仕途,一时之间,能够出来填补空缺者,不过七八十人罢了。而且多数也只能担任千石以下的官职,诸如执金吾、尚书郎,九卿等官职,能胜任者极少。”
“如此还只是算了直接参与此事之官员,如果将老夫前面所会逃离之人算上,那官吏空缺之数只怕不下于五百之数。士族从大将军治下逃往诸侯麾下效力,此消彼长,对大将军极为不利。而且京畿首府之地,若是因无人管理而陷入混乱,其后果不言而明,请大将军三思。”
他所的情况,不可谓不严重。
一个国家,一个朝廷的运转,必然少不了各级官员在期间发挥作用。大事务,都需要这些官员来出谋划策,然后去一一执校如果朝廷七八成的官员都或死或逃,那这场灾祸将造成的恶果,只怕比打了一场败仗还要严重得多。
想到这里,即便是刘赫也不得不开始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