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硝烟弥漫,陈懋激动挥刀:“守到天亮,觅个军功光宗耀祖!”
“自汉唐而来,开西域第一支兵马便是我们!”
“筑铜柱,勒功名!”
对于传统的军队而言,或许他们并不知道西域的历史,更不清楚重开西域代表什么。
但是对于自永乐年间成长起来的吉林卫兵卒们来说,接受过教育的他们很清楚这代表什么。
正因如此,此时此刻他们决不能后退一步,必须守住这里。
只要守住这里,重开西域第一功就是他们的,就是吉林卫的!
完成这件事,他们都将成为光宗耀祖的人物,战后也将得到拔擢。
足够的名利,让众人仿佛打了鸡血一般。
“噼噼啪啪——”
他们毫不顾忌的扣动扳机,换枪,扣动扳机……
弹药打光了,就拔出钝器等待迎敌,总之不能让胡兵越过此地一步!
“杀虏!!”
“杀!!”
羽奴思等人脸色铁青,战事开打半个时辰,他们迟迟没有进展,而后方的明军却一直在不断放烟花。
眼看后方夜空的烟花越来越近,越来越慢明亮,最终他们的后军也与明军的前军发生了冲突。
“报!明军前军数千骑兵已经与我军后军在峡口下马鏖战!”
“也先不花,伱带你的人去驰援!”
布卡别克清楚羽奴思下令的话,也先不花不一定去,所以他率先下令。
下令过后,他又看向了羽奴思:“你带你的人和我的人一起,强攻拿下峡口的这几千明军。
“好!”
也先不花与羽奴思一前一后答应,双方开始率领军队对前后的明军一攻一守。
时间一点点过去,从深夜到天色微微明亮,吉林卫的弹药已经打光,现在的他们已经在和胡虏短兵相交。
刺刀配合钝兵,颇有一种长枪配合刀牌手的感觉。
依靠勇气和战法,他们利用倒塌的夯土墙土堆来与胡兵焦灼。
“杀!!”
朱祁钺也加入了战线,尽管只有十四岁,但他的勇武并不比郭登和其它千户官差,甚至隐隐超出。
左右两个三斤重的金瓜锤被他拿在手里,将那些试图突围的胡兵给砸翻在地。
只是砸翻五六个人,朱祁钺便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郭登在他身旁也累得不轻,只觉得喉咙像火烧一样难受。
二人的呼吸就像是风箱,可风箱都来不及拉动几下,便又得憋着一口气去击退那些即将突围的胡人。
天色渐渐亮了,从天空俯瞰,后方旗帜鲜明的两万明军骑兵早已下马步战,一点点的压缩西虏的活动空间。
北边迟迟无法突破,倒下的吉林卫越来越多,战线上的人越来越少。
在双方都精疲力尽的时候,峡谷之中突然响起了一首东察合台汗国的民谣。
“真理之光在闪耀,孝敬母亲头一条。”
“养育之恩永不忘,人生大义要记牢。”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脐带沾血人间来……”
一首以东察合台汗国蒙古语歌唱的民谣突然响起,许许多多西虏纷纷抬头。
只见在崖壁上方,百余人正在齐声歌唱,而这歌声立马让也先不花手下的蒙古人想到了被自己抛弃在南疆的亲人。
“你舍弃父母向北离开,可曾想过父母应该怎么办。”
“放下兵器返回家乡,在自己的牧场养育父母,安葬家乡……”
歌词针对也先不花麾下部众,许多人纷纷动摇。
“都不要相信他们,他们是骗人的!”
也先不花气急败坏的叫嚷,然而这时南边的明军突然停止了进攻。
前番掉队的许许多多蒙古人出现在了阵前:“投降吧,大明的皇帝已经来了,这场仗我们已经输了,皇帝承诺会让我们带着父母回家,会分给我们草场……”
“哈哈哈哈,这种话你们也会相信吗?”
也先不花怒而发笑,可突然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在太阳升起的时刻,明军之中忽然升起了一面高大的大纛。
朱高煦穿上了多年未曾穿着的甲胄出现在阵前的一辆鼓车上,身后便是用汉蒙语言写着的高大大纛。
也先不花曾经见过朱高煦,所以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仿佛是见到了鬼一般。
这时,数百名投降的东察合台汗国蒙古人齐齐开口。
“大明皇帝,大明博格达彻辰汗已经许诺,投降的人可以留下兵器,跟随大明的军队回家。”
“大明的军队不会伤害我们的家乡,会将贵族的牧场与牛羊分给我们。”
“兄弟们,你们为什么要为那些让你们舍弃父母的贵族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