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带回家从事生产。”
武英殿内,朱瞻壑坐在主位翻阅奏疏,而站在殿内的则是户部尚书王回。
王回正在汇报大明朝未来的北方工业布局,同时将这几个月取得的成绩也一同汇报。
朱瞻壑看着奏疏上的内容,他没有自家父亲预卜先知的能力,但他知道事情欲速则不达,所以并没有对当下正在进行的三项新政催促,反而是让他们不用赶时间,而是要注重细节。
“磷肥的事情你看着办,至于工业的事情也不用太着急。”
“陛下此前休息前便说过,欲速则不达。”
“农业转工业这种事情古今未有,我们是第一批这么走的人,所以不要太着急,要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走。”
“慢一些,那发现了问题,才能解决当下的问题继续向前走。”
“此外,告诉下面的官员,若是出现了什么差错,只要上报都不会记录考功册中,倘若不汇报而被考功司查出,那便不要怪孤不近人情了。”
朱高煦在时,朱瞻壑像一个没有主见的人,倒是朱高煦前往乾清宫休息编著书册后,朱瞻壑反而有主见了许多。
“谢殿下体谅……”
王回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眼前这位,他没有前几任皇帝的雄才大略,但却足够有耐心,做事不急不躁,从不催促臣子。
单从这点来说,他绝对是大明眼下几代皇帝中,最体谅臣子的人。
当然,必要时刻朱瞻壑也会展露自己的威严,例如一些贪腐红线,他是绝不容忍的。
“还有事情要启奏吗?”
朱瞻壑询问王回,王回回过神来之后作揖回礼:“没有了,臣告退。”
“嗯,下去吧。”朱瞻壑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面前的奏疏中。
王回退出了武英殿,而殿外则是以杨荣、杨溥为主导的殿阁群臣。
陈昶和薛瑄除了在关键时刻会站队皇帝,其它时候基本就是朝九晚五的正常处理奏疏,不参与任何党争。
这一年多来,三派的争斗一直没有停下来,如果不是现在三派都在忙着各自地区的经济转型,恐怕早就如当年三杨对纪纲一样闹起来了。
瞥了一眼杨荣等人,王回便收敛心神向外走去。
走出武英殿后不久,他刚刚走下台阶便见到了走入广场的徐硕。
二人目光碰撞,面色如平常一般走上前作揖行礼。
“听闻西南铁路兴修密布,平缅战事也连战连捷,若是缅甸宣慰司和八百大甸、大古剌的事情都解决,那西南恐怕还能更上一层楼。”
王回主动开口,徐硕却略皱眉头,而后才道:“都是为了朝廷在做事,西南若是能有所产出,那北方也会受利。”
“这是自然。”王回颔首认可,同时开口道:
“朝廷给北方拨了两千万贯,又给西南和江南分别拨了一千万贯。”
“加上西南和西北、南洋的三处战事,国库之中的积存只剩下了不到四千万贯。”
“这其中,还有百姓的近三千万贯国债。”
“老实说,我身处此高位,反倒是最希望你们新政取得成效之人。”
王回这话没有撒谎,他看过徐硕和杨士奇的奏疏,如果算上他自己的奏疏,那三份奏疏所代表的经济转型,总投入将达到九千六百万贯。
以大明朝现在的状况,如果国库没有钱,那需要积攒十几年才能存下那么多钱粮。
“惟中,户部的事情我也知道,你将北煤南运,南粮北运,这一手倒卖,便为朝廷增收百万贯,我不相信伱没有把握应对几年后的国债。”
徐硕直言不讳,王回也只是笑笑,并未反驳,而是伸出手示意徐硕与自己走一走。
徐硕皱了皱眉,本不想与他走一遭,但还是跟上了他的脚步。
二人并排在武英殿广场上游荡,王回直言说道:“西南与北边本是一体,北边要的是中土的市场,而西南追求的是海外的暴利,二者并无冲突。”
“反倒是江南,他们既想要中土的市场,又想要海外的暴利,这才是你我需要提防的。”
“说到底,庚戌案为何在江南发生,为何江南履兴大案却还能屡次崛起,论到底无非就是因为江南人口稠密,占据国朝近半人口。”
王回所说江南,已经包含了湖广、福建、广东等地。
对此,徐硕不可置否,但他也继续说道:“正常竞争便可。”
“正常竞争……”王回笑了笑,虽然他没说什么,但嘲讽意味十足。
“你还想挑起党争?”徐硕皱眉,他是一个不喜欢党争的人。
对于王回的手段,他作为官员还是昔日好友,心里都感到十分佩服。
但对于王回针对江南而两次施展手段的党争,他尤为不齿。
他是一个公正的人,鲜少有取巧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