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不如下放地方为官,累功待擢,这样反而能让殿下时刻下挂念着你。”
“这……不就是算计吗?”高观嘴里发苦,徐硕也不否认,而是直接点头道:
“若是奸臣能算计,那是场祸害。若是贤臣会算计,那反而是功德。”
徐硕觉得自己已经与高观说的够多了,故此将自己的茶杯放回了茶具上,意图明显。
高观也看出来了,他缓缓起身作揖,最后开口道:“临行前,是否还能向徐尚书请教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徐硕有些不解,自己已经帮他解惑够多,他怎么还能有问题。
在徐硕疑惑中,高观深吸一口气道:“我若直接前往询问王惟中,徐尚书以为如何?”
“……”高观一番话给徐硕说沉默了。
良久之后,徐硕才幽幽开口道:“若无太子教令而深入其中,恐难全身而退。”
“明白了。”高观转身离去,徐硕也看着他背影摇了摇头。
“这厮胆子确实大,也确实够耿直……”
书架后面走出来一道身影,仔细看去便才能看清是同样被拔擢入京的户部右侍郎赵轨。
作为徐硕的老搭档,王回回京这种事情,他自然会前来询问徐硕意见。
不过不等他开口,高观便已经来了,而他也以旁观者的身份坐在书架后听到了一切。
他对高观的评价不偏不倚,徐硕听后也点了点头:
“君王身边得有这种耿直的人,尤其是东宫那位。”
徐硕这话有些逾越,但这里没有别人,他也不怕被赵轨出卖。
“听完了你们刚才所言,看来我这户部右侍郎的担子,会比之前还要重。”
赵轨坐在了先前高观所坐的位置,徐硕闻言颔首道:“不仅重,还会很乱。”
“我若调动如何?”赵轨询问,徐硕立马摇头:
“这节骨眼上,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你按照王惟中的吩咐办事就行,以王惟中的手段,加上户部尚书的位置,若是张孟存已经带人投靠他,那即便是三杨,恐怕也很难与其周旋。”
“他们的人不多,可架不住都官职高,而且主要在都察院和六科。”
“即便没有锦衣卫和西厂帮忙,这次的事情也不会拦住他太久。”
他话音落下,赵轨叹了一口气道:“他这种人,我翻阅史书也没见到过。”
“你与他自幼相交,难道就未曾发现他这一面?”
这番话,让徐硕想起了当年他与王回在海边抓鱼抓虾,为家中补贴家用的场景。
只可惜哪怕回忆结束,他依旧摇了摇头,沉吟片刻后叹气道:“人都是会变得。”
“真要论起来,你我变化又何尝不大呢?”
“这倒也是……”赵轨苦笑几声,同时看向了窗外那渐渐泛黄的阳光。
“有时候我在想,所谓大案,无非就是陛下的一句话罢了,而陛下不说,我等就得百般钻研陛下的心思。”
“长此以往,百官都把心思用来钻研陛下的心思了,还有谁能把心思放在办正事上呢?”
上面人两三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下面人却得不断揣摩,深怕自己理解错。
这样的事情自古而今,从不缺少。
对此,徐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二人只能以沉默来结束这场谈话。
远去的高观也在返回春和殿时,见到了那群依旧跪在东宫门前的百官。
他一言不发返回东宫,走入春和殿内。
入殿后,他将目光投向了王骥和陆愈,二人却老神在在,没有半点反应。
张渤海目光略微露出担忧之色,眼神示意着他,显然他也后知后觉猜到了皇帝的用意,以及王骥和陆愈的心思,正暗示他不要开口。
“到头来,还是我们三个人……”
高观无奈在心中苦笑,朱瞻壑却走上前来凝重询问:“高观,那徐硕怎么说的?”
与朱瞻壑的目光四目相对,高观虽是无奈,但还是将徐硕的说法隐晦着表达了出来。
“徐尚书说,若是不让王惟中任户部尚书,那恐怕就是尚德先生亲自率领五司下江南进行京察了。”
他将事情说了出来,而这事情在几个时辰前王骥与陆愈便已经知道,但不能经他们的口说出来,也不能表示他们知道这件事。
兜兜转转几个时辰,这个事情最终是以高观的口说了出来,而他成了把朱瞻壑架在火上烤的人。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不说,可他不想让朱瞻壑被蒙在鼓里。
“这……”听到这话,朱瞻壑目光犹豫着看向王骥,王骥则是作揖道:
“殿下不用担心,臣愿意亲自领五司京察!”
王骥主动请缨,这举动若是被传出去后,那即便差事最终被王回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