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戴着老花镜的朱棣,以及坐在他怀里看书的朱祁钺。
“你怎么突然来了?”
见朱高煦来了,朱棣将手里的书放下,随后才看到了朱高煦泛红的眼眶,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他紧张的将老花镜脱了下来,把朱祁钺也抱回到了一旁。
朱高煦此刻也走了前,忽的跪下叩首道:“爹,大哥他……”
他沉吟了片刻,给足了朱棣准备的时间,直到两个呼吸后才开口道:“大哥薨逝了!”
此话一出,朱棣忍不住嘴唇发颤,但还是在片刻后反应了过来,紧咬牙关,强装镇定。
“我预料到了,自从开年以来,我就一直心慌,当时我就担心是老大出了问题。”
“半个月过去了,我心里一直不好受,现在你给了答案,我反倒舒服了许多。”
话虽如此,朱棣眼眶还是忍不住的泛起了一圈红色。
“太爷爷,您哭了。”
朱祁钺忽的开口,伸出手用袖子帮朱棣擦了擦眼泪,朱棣也为自己找补道:“人老了,些许风便被迷了眼睛。”
朱祁钺看出了二人难过是因为自家大爷爷的去世,他记忆中记得自家大爷爷是一個一直笑呵呵的胖子,但更深的记忆便没有了,故此并不是特别难受。
“老大的丧葬,你准备怎么做?”
朱棣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强装正常的询问朱高煦,朱高煦也沉声道:
“老大前年就预估到自己恐怕日子不久了,故此让瞻基修葺王陵于昆明西山脚下。”
“瞻基没料到这天来的那么快,王陵地下虽然已经修建完毕,但地建筑还未修建好。”
“儿臣准备先让大哥入葬,而后拨内帑十万贯将汉王陵地的建筑修葺好。”
“大哥性情仁厚,就藩昆明后鲜有叨扰百姓之举,还常出资与百姓修葺桥梁,当得一个“成、康”谥号。”
“选成吧”朱棣主动开口为大儿子挑选了谥号,朱高煦闻言颔首。
“你若无事便退下吧,国政繁重,不要将时间耽搁太多。”
朱棣挥手示意朱高煦退下,朱高煦闻言点了点头,心情难受的起身离开了长春宫。
在他走出长春宫不久,便听到了殿内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潸然泪下。
朱高煦加快脚步离开了大明宫,并在返回紫禁城后,将朱高炽的一切给做好了安排。
内帑拨钱十万贯修葺汉王陵墓,为其谥号“成”,全称汉成王。
汉世子朱瞻基即汉王爵位,其余诸子分别定为郡王爵,但并非世袭罔替。
此外,蠲免昆明府百姓赋税一年,以此来为朱高炽积攒阴德送行。
翌日,汉王朱高炽薨逝的消息便传开,不过半个月时间,各地藩王纷纷疏给了朱棣、朱高煦父子二人安慰他们。
这其中,朱高燧得知消息悲怆,书写祭皇兄汉成王文送往汉王府,由朱瞻基拓印后焚毁原文。
在朱高炽去世后不久,杨展的父亲杨俅也以七十三岁高龄病卒。
由于杨展已经有公爵,故此杨俅的爵位不再承袭,朱高煦将其追封为崇明王,谥号忠贞。
杨俅病逝不到一个月时间,魏国公徐增寿六十五岁寿终而薨,追封其为鹤城王,谥号忠穆。
不到两个月时间,老人纷纷落幕,这让朱高煦心中难受之余,也让庙堂许多老臣纷纷以老迈而乞请致仕。
夏原吉与黄福、郭资三人乞请致仕,但被朱高煦挽留。
此外,诸如徐晟、李失等人也纷纷退居幕后。
昔日的老兄弟正在一个个的退出庙堂,剩下的只是那些熟悉却不亲近的面孔。
朱高炽的去世对朱高煦打击很大,而老臣们的退场更是让他心里空荡荡的。
他很想回吉林城看看,但肩头的政务压得他不能动弹。
五月,昆仑宣慰司传来消息,弗朗机国再次派遣船队前往了昆仑角。
不过挨过一次揍后,他们也知道了大明朝的强大,故此这次并非来作战,而是来谈和的。
尽管恩里克王子死在了昆仑角的海战中,但在利益驱使下,弗朗机国王的若昂一世还是派遣了船队前来谈和。
他们以二百斤黄金作为谈和条件,希望获得与大明直接贸易的资格。
消息传回国内时,弗朗机的使臣已经在昆仑角待了半年时间。
面对这一条件,朱高煦没有轻易回答,而是思考许久后答应了谈和,条件是弗朗机向大明朝称臣,并且贸易并非弗朗机单方面与大明贸易,而是大明的商人同样可以前往弗朗机进行贸易。
此外,为了更方便插手西洲局势,朱高煦还答应在弗朗机遭遇危机时为其进行外交斡旋,并且包括军事庇护。
当然,军事庇护并非是指大明要帮弗朗机打仗,而是在弗朗机遭遇灭国战争时,大明出手庇护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