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洋日本国主足利义嗣,朝贡天朝黄金二千两、硫黄十万斤、赤铜二十万斤、屏风十面……”
万众瞩目下,鸿胪寺卿开始唱礼,首当其冲站出来的,则是日本国主的足利义嗣。
他率领日本使团上前,在众目睽睽下五拜三叩,献上了自己的贡品礼单。
鸿胪寺卿高声唱出日本贡物,结束后再将礼单送至高台内。
亦失哈接过礼单,转交朱高煦手中。
坐在这里,朱高煦可以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足利义嗣及日本使团。
七丈的高度,就好像在七楼俯瞰跪在一楼的人一般,让跪拜之人感到了自己的渺小,也让身在高台之上的人徒增一种高高在上的心理。
“日本国忠心侍奉天朝,赐五丈台,列首位。”
朱高煦轻描淡写的开口,鸿胪寺卿闻言作揖,转身对铁皮喇叭传唱。
“赐日本国五丈台,列首位!”
“臣足利义嗣,叩谢圣天子恩赐!”
足利义嗣用三个沉闷的响头结束了自己的流程,并在礼部官员带领下来到离地五丈的高台座位处入座。
“这里的风景,果然与下面的不一样!”
尽管距离天子所在的七丈台还隔着亲王的六丈台,但能坐在五丈台已经足够让足利义嗣感觉到自己在天子心中的份量。
“东洋朝鲜国权知事李裪,朝贡天朝黄金一千五百两,白银五千两,白棉绸五百匹、龙文帘席五十张、人参三百根……”
尚未得到大明认可的李裪,只能以屈辱的“权知事”头衔汇报自己的身份,并念出了自己带来的朝贡物。
他跪在地上五拜三叩,却迟迟没有等待高台上那位的回应。
一字时的时间缓缓过去,就在他膝盖疼痛发麻,整个人汗流浃背的时候,高台上终于传来了声音。
“赐朝鲜国五丈台,列第三位!”
“第三?”听到这个排序,李裪攥紧了拳头,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老老实实的起身作揖,毕恭毕敬的在大明礼部官员的指引下来到了第五台第三位,低于日本两位。
朝日本就在昆仑洲和对马海峡冲突不断,如今朝鲜落后日本两个身位,这让李裪倍感屈辱。
对此,日本国主的足利义嗣则是挑衅又略带轻蔑的瞥了一眼李裪,使得李裪心中屈辱更甚。
“帖木儿国世子兀鲁伯,朝贡天朝汗血马十匹,大食马三百匹,黄金五百两,玉石三百枚……”
跪在高台下,身为中亚霸主帖木儿国未来苏丹,当下突厥斯坦及河中地总督的兀鲁伯心头压抑,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一天要这样屈辱的给人下跪,甚至自己都看不到自己所下跪之人的一面。
“赐帖木儿国五丈台,列第二位!”
兀鲁伯的屈辱时间没能持续太久,随着鸿胪寺卿唱礼,帖木儿国的位置被宣布,仅次于日本,高于朝鲜与诸国之上。
由于日本在昆仑洲的作为,以及他们时常会前往帖木儿国贸易,所以兀鲁伯还是知道日本国情况的。
在他看来,日本国远不如帖木儿国实力强盛。
如果没有大明,这些国家都应该向帖木儿国朝贡……
想到这里,兀鲁伯带着一丝不自然坐在了位置上。
“米昔儿国国使……”
随着被大明所关注的三个王国国主及世子落座,接下来各国也纷纷站出,对那难得一见的大明圣天子皇帝陛下上贡,并被安排座次。
七十余国依次自报家门,同时唱礼出自家的贡物。
第五台有七个位置,最终落座的是日本、帖木儿、朝鲜、马穆鲁克(米昔儿)、暹罗(泰国)、甘孛智(柬埔寨)、察合台(亦力把里)。
这七个国家除了察合台汗国人口没有突破百万外,其余基本都是人口突破百万,拥兵最少十万的国家。
察合台能坐在这里并非实力强大,而是因为贡物足够丰厚。
在第五台下方的第四台,这里入座十八国,分别是孟加拉(榜噶喇)、章普尔(沼纳朴儿)、维查耶纳伽尔(阿难功德)、德里(底里)、东国、南国等十八国。
他们之中有人口数百万的,但因为国力孱弱而被放在第四台。
在他们之下,还有一些人口十数万乃至数万,兵马几千到不足一千的小国。
当诸多藩属国纷纷入座,鸿胪寺卿开始大声唱礼,站在太子、太孙、亲王两侧数百名大汉将军也如彩排一样隆声唱礼。
“煌煌大明,万国朝宗,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洪熙八年阅兵典礼……开始!”
数百人异口同声的声音,让就近的诸国使臣只觉得耳边仿佛有雷霆不断炸响。
“呜呜呜——”
沉闷的号角声吹响,不是几个号角,而是数以千计的号角由天子高台向左右两侧不断吹奏的号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