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户部的钱粮充足吗?”
自己已经四十三岁了,哪怕真能活到自己爷爷的年纪,也不过只有二十几年时间罢了。
亦失哈小声传话,可朱高煦并不回应。
“陛下,臣失礼,请陛下治罪……”
朱高煦眯了眯眼睛,但他一想到王回与自己相差不过五六岁的年纪,他又渐渐放下心来。
他的时间不够用,所以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大明必须需要的几条铁路给修建完成。
“我很早就说过,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开天辟地的大事业,这件事成功了,你们的名字都会记录在史书上青史留名,可现在你们的做法却是什么?”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你们就好好操办吧,把这批田卖出去,应该能偿还后年的国债和积欠了。”
亦失哈对郭琰行礼,郭琰颔首便越过他,来到了朱高煦的身旁站着对朱高煦行礼。
朱高煦连续三声“约束好自己”,令三人脸上涨红。
朱高煦真的觉得很累,他知道君臣关系不能处成兄弟,可他们本就是战场作战的兄弟。
“这个王回能忍住不贪,这倒是我没想到的。”
在他们走出乾清宫后,亦失哈也将旨意传给了六军都督府和六部、都察院等衙门。
“其余涉事文武官员及其亲眷,皆流配沙州、瓜州、肃州、鹤城、海喇儿城及哈密!”
王义与朱能、陈昶跪下叩首,朱高煦闻言咬紧牙关,稍许才将脾气压下去,回过头来,表情阴鸷。
“是……”郭资松了一口气,销毁了这六百多万贯的国债,每年也能减少十几万的利息了。
例如这次查抄的田亩大多都是北直隶、河南、南直隶的土地,这些地方的百姓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绝对算不上贫困。
打下来是本事,但能守住才是功绩。
他的举动被其余四人看在眼里,徐硕是唏嘘,薛瑄是假装看不到,杨荣和杨溥虽然没有露出什么得意的表情,但那戏谑的眼神却足够刺痛王回的心。
相比较之下,西北和西南的百姓才是真正的贫困。
不多时,乾清门打开,亦失哈从中走出,对着这群被风雪冻得瑟瑟发抖的勋臣开口道:
“还有事启奏吗?”朱高煦询问,二人纷纷摇头起身。
只有铁路修建好,才能开始针对性的迁徙百姓前往内陆,将西北的少民迁徙内地,将江南的汉民迁徙西北和西南,以此来实现疆域上的稳固。
“陛下若是杀了他们,那渤海与北平、大宁昔日的百姓应该如何面对陛下呢?”
在他离去后不久,与他一起返回的还有户部尚书郭资和吏部尚书夏原吉。
“奴婢领命……”
亦失哈等着朱高煦开口,可他迟迟不开口。
至少在以前,他不会让都察院对六军都督府和军队京察。
发生这样的事情,朱能自然清楚朱高煦有多生气。
癸卯案的波及太广,朱高煦不仅没有开十日一次的常朝,就连洪熙七年正旦大朝会都宣布罢朝。
“车里、蛮莫都是不错的地方,他们日后就藩的地方也会在三宣十慰的地方上,提前去熟悉熟悉也好。”
“按照《大明律》,他们该不该死?”
“治罪?”朱高煦语气带着轻嗤:“朕现在还能治你们的罪吗?”
“人言陛下有太祖高皇帝之风,但在臣妾看来,陛下重视情义却不比唐太宗要少。”
“朕怎么看,都是你们三个人带着人来逼宫的,还需要朕治罪?”
亦失哈没敢多说什么,只是作揖应下后转身离去。
现在的他只觉得整个大明朝没有人能懂自己,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大明朝错过当下的机会后,需要花费多少心力与时间才能等到一个和当下一样的机会。
“朕只是没想到,你们的胃口越来越大,现在居然连铁路这种国政都敢上手吃拿卡要,日后是不是也要学习前朝,开始喝兵血,吃空饷了?!”
“至于岁入,去岁田赋及商税、杂项合计四千五百七十万贯,负一千五百三十万贯。”
“你也是来劝我的吗……”
郭琰话音落下,当即抬手作揖,为朱高煦行礼下跪。
或许确实与朱高煦说的一样,这群人距离喝兵血吃空饷也就只差一步了。
“亦失哈听旨!”
这种节骨眼上,二十几年时间对于朱高煦来说都不够用,他真的没有心力在庙堂上玩什么阴谋诡计。
至于被流配的武官们,他们实在是爱莫能助,只能在日后帮衬帮衬了。
“坦儿和垐儿吗?”朱高煦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想了想后才开口道:
送夏原吉与郭资的亦失哈将他们的神态看在眼里,随后在返回偏殿后,将外面众人的神态表情转告了朱高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