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市场如此,总归会有消耗,朝廷不担着,就只有百姓担着。”
朱高煦对宋礼与金忠不满道:“这担子太大,百姓担不动,只有让朝廷担着了。”
在朱高煦看来,十四年五百万贯并不多,最少比起日后海外的七八百万金银来说,五百万贯并不算多。
这些年市场上的假钱越来越少,被捣毁的假钱工坊也越来越多,渐渐鲜有人敢于铸造假钱。
等永乐通宝彻底占据市场,届时大明的经济环境会好上不少。
“既然朝廷有钱了,那么云南的改土归流也就加快进度吧,这次依旧是黔国公和曹国公挂帅,颖国公协从。”
“除此之外,镇远、建昌、宁远、陇川等侯伯爵一应参加,四川、湖广、贵州、广东、广西、交趾等六个都司兵马皆听从三位国公节制。”
朱高煦对不远处的班值太监开口,同时又对郭资道:
“拨五百万贯给三位国公,此战要打得漂亮,我不希望再看到叛乱土司。”
“臣领教令……”郭资爽快应下,毕竟现在国库里确实充裕。
“明年募吏员五万,教习十万,对湖广、福建、广东推行新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朱高煦终于将新政对向了剩下的三个布政使司。
不出意外的话,新政最迟在永乐十六年就会结束,朱高煦也会在那一年给朱棣一个满意的答卷。
“殿下,是否要对西北、西南、东北进行铁路勘察?”
工部尚书黄福突然站出来开口,在他看来朝廷现在确实有钱了,既然如此,那完全可以提前勘察另外三条铁路的路线。
要知道这三条不比两京铁路,不管从地理还是地势都难过两京铁路太多。
两京铁路的勘察都花了一年半,更别说这三条了。
“勘察可以,但修建还是等一等。”
朱高煦交代了一声黄福,又对兵部尚书金忠道:“铁道兵马司可以筹建了。”
“臣领教令……”
金忠作揖应下,朱高煦扫视众人一眼,满意点头:“无事便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夏原吉几人作揖告退,朱高煦也坐在位置上,安静看着他们离去。
坐了一会儿,他起身走出了春和殿,在南京紫禁城内走动起来。
巅峰时文武近万,吏员数万的南京城,由于迁都而变得冷清了起来。
殿阁的大学士前往了北京,纪纲和陈瑛等人也是一样。
六部衙门和都察院北迁半数人,拖家带口近二十万。
虽然没有走出紫禁城,但昨日南京的情况朱高煦已经看了,确实比之前冷清了些。
不管是在文华殿前的广场上,还是在武英殿、奉天殿的广场上,能见到的兵马和官员数量都比曾经少了太多太多。
相比较外廷,内廷更加冷清,曾经的十几位妃嫔和上千名宫女,两千余名太监纷纷随朱棣前往了北京。
现在维护内廷的,是朝鲜国王李芳远上贡的三百朝鲜太监和五百朝鲜宫女。
不出意外,他们会在这冷清的南京宫城待一辈子。
南京的宫城会冷清,但南京城却不会。
现在的南京再怎么冷清,十几年后也会变回曾经的繁华,甚至超过。
迁都北京必须要走,而北京也是最合适修建铁路的国都。
南京有长江,西安太贫瘠,洛阳面积太小,开封无险可守,唯有北京才适合大明,而辽东半岛和山东半岛也将成为北京面对海上的炮台。
只可惜,虽然各类条件都是北京占优,但是面对自己居住了十几年的南京城,朱高煦还是不免发出唏嘘。
“不知道我还能在这里住几年,日后是否又还会回来。”
走在城墙马道上,朱高煦脑中冒出这个念头,却又在片刻后被他笑着摇头清空。
“去了北京又如何?”朱高煦站在一处女墙,眺望着宫城外的皇城,心里有些难受。
“不过是又换了一处‘囚禁’我的地方罢了……”
念头落下,朱高煦转身继续在城头马道走动起来,背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