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高山镇的富户们也有认知,没人提出要与陆愈求婚的话。
不过他们有认知,不代表谁都有。
一些平日里与陆愈都不曾来往的妇女,当下便七嘴八舌的将陆愈团团包围了起来,拼命介绍着自家姑娘如何如何。
不过她们的下场,无不是被小学门口的门丁给挥舞大棒威吓驱赶,陆愈也借机逃回了小学之中,朝着自家小学的院正作揖。
“让钱院正笑话了……”
“哪里的话?”年纪三旬的钱院正羡慕的看着陆愈:“我七岁蒙学,直至二十四岁才考中生员,之后蹉跎数年才在官学之中学习五年,得了这吕宋高山镇小学院正的身份。”
“你蒙学太晚,若是能提早五年,兴许现在都已经出任一方了。”
“钱院正谬赞了……”陆愈汗颜,他还准备在这里读完剩下的两年半呢,可不敢因为考中生员就骄傲。
他的家庭,不允许他骄傲,唯有脚踏实地的一步步走上那高台,他才能扬眉吐气的回头俯瞰台阶。
“好了,准许你告假五日,回去家中与家人说说这喜讯吧。”
钱院正见陆愈如此谦卑,心里不免佩服起来。
要知道他当初二十四岁考中生员,那尾巴几乎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似乎用不了几年就会考中举人,乃至进士,出任一方为官。
现如今看来,自己二十四岁的心性差了十八岁的陆愈一大截。
如果自己也有陆愈的心性,那兴许自己也不会蹉跎那么多年。
钱院正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陆愈也回礼作揖后返回了宿舍。
由于县里来人时还在上课,因此现在他的同窗们大多都在教室里学习,倒也没有人与他寒暄。
他收拾了一下行囊,便走出小学准备步行回家。
在走出小学时,平日里对他态度较好的两位门丁也投来笑脸,却有几分平日里未有的心虚,好似凭空矮了陆愈一头。
门口的那些富户已经不见了,陆愈见状担心被人看到自己走出小学,因此连忙绕道从镇子外围走向东河屯。
只是当他走到镇外驿道时,却已经有七八人牵着驴骡在等待,见到他到来,纷纷献媚的将缰绳递过去。
“我是镇上木料铺的王及,这是我家的驴,赠予陆秀才使用了。”
“我是……”
七八人七嘴八舌的送来缰绳,陆愈见状只能接过一头驴的缰绳这才后退朝众人作揖感谢,随后翻身上了驴背,朝着家中的东河屯踏上归途。
四个时辰过去,他本以为消息不会传回的那么快,但当他看到东河屯的时候,东河屯门口已经张灯结彩,十余个大灯笼挂在了东河屯的牌坊下,虽是白天,却点上了蜡烛,驿道上还有在清扫街道的许多村民。
“陆秀才,您回来啊!”
“陆秀才,我这嘴巴臭,以前对您说话不经头脑,您别和我一般见识啊。”
“陆秀才……陆秀才……”
驿道上扫地的数十名村民纷纷围了上来,不断为当年的嘴臭而道歉。
陆愈虽然心里极为舒坦,可依旧谦卑道:“都是街坊邻居,我不会在意的,劳烦让一让,我得回家与我弟弟妹妹们说事情了。”
“好好好!快让一让让一让!别耽误陆秀才回家!”
见陆愈这么说,四周人立马成为了开道的先锋,簇拥着陆愈走入村内。
一时间,整个东河屯的百姓都走到了街道上,夹道欢迎着回家的陆愈。
许许多多见过的、没见过的、相熟的、不相熟的……纷纷上前来混个脸熟。
明明不过二百来步路,却整整耽误了一刻钟才走完。
“大哥!”
在家门口等待许久的陆浑激动喊了一嗓子,其余几个弟弟妹妹纷纷一拥而上。
在家门内外,还有许多自发来为陆家打扫、拔草的村民。
除此之外,家中也是布置的张灯结彩,这一幕让陆愈有些发懵。
“我们是吕宋县刘府的人,恭喜陆秀才高中生员!”
“我们是吕宋县王府的人,恭喜陆秀才高中生员!”
“我们是……”
十余家人从县里、镇上各自派来了人,他们恭喜陆愈之余,手中也呈上一张张托盘,里面摆放着一贯贯的永乐通宝,放眼看去,十余张托盘上,起码有数百贯钱。
这笔钱别说在吕宋这样的偏远之地,就算放在南京城,也能凭此挤进富户身份,不被人所轻视。
对于这些钱,陆愈不想要是骗人的,他家里情况如何他清楚,如果能收下这些钱,那家中日子无疑会好过许多。
想到这里,他便转头对自家弟弟陆浑开口道:“礼物都留下,记下各府的信息,日后伱我兄弟好还回去。”
陆浑虽然没有上小学,但陆愈每年寒暑假都会给弟弟妹妹们补课,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