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国军队击退天军,虏酋也绝不会归顺我朝。”
去年年末,兀狄哈部的弗达哈便伙同阿哈出、猛哥帖木儿等人,一共出动五百骑兵和两千马步兵劫掠了镜城,朝鲜战死者几近千人。
当然,李芳远虽然不认可进攻大明的辽东,但也不认可放任大明收复合兰府失地。
“如果只是这样,你们就要兴兵征讨复国,那让其它藩国如何看待我们?”
这种情况下,即便大明把咸镜道这块地方交给朝鲜,朝鲜也需要出动数万大军才能将猛哥帖木儿等人围剿,得不偿失。
这些曾经的摩擦都能作为借口来征讨朝鲜,但朱高煦瞧不上这块地方。
“哼!”武官的话还没说完,李芳远便轻哼了一声。
他承认自己不是朱棣与朱高煦的对手,但猛哥帖木儿算什么臭鱼烂虾,也配与他联手。
尽管女真人遭蒙古人疯狂屠戮,几乎接近绝种,但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在东北的白山黑水间还是渐渐发育了起来。
如果不是李芳远发动第一次王子之乱,将郑道传及其同伙杀于军中,这群人指不定还能闹出什么更大的事情来。
“平安道传来消息,阿哈出、弗达哈等兀狄哈野人已经接受大明招抚,猛哥帖木儿向我国传信,希望联合我国抵抗天朝军队,事成之后他愿意归顺我……”
“我国沿海,也因为父国海军而得以靖平。”
李种善的话,得到了许多官员的点头认可。
“另外,你们有谁能领兵去征讨父国,并连战连捷吗?”
“都听到了吧?”
李芳远瞧不上猛哥帖木儿,此时正好借着权近的话对那群口口声声要自己与大明为敌,甚至攻掠辽东的儒生开口。
“咸镜道非我国故土,乃天朝之土地也,今天朝入当地安抚胡虏,乃我国之幸事也。”
李芳远借机表明自己对大明的态度,并对跪着的官员们严厉道:“从今往后,但凡有挑拨朝鲜与天朝关系者,流放威化岛。”
“殿下……”
群臣闻言有的带着哭腔乞请,有的则是如权近一般高唱殿下英明。
“传我的军令,让咸镜道各城兵马撤回平安道和江原道,不得有误。”
“臣遵命……”
诸多武官松了口气,他们可都见识过大明大阅兵的威势,对于文臣们口中说的“拿下辽东”,他们嗤之以鼻的同时也胆战心惊。
以朝鲜的实力,别说前往辽东了,就是跨越鸭绿江能否成功都成问题,毕竟定辽府在鸭绿江常驻一支水师,而朝鲜水师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左政丞河仑即日出使天朝,将猛哥帖木儿的话带往南京,告诉陛下与东宫殿下,此虏贼心不死,若天朝需要,朝廷可以作为臣属帮助出兵平叛。”
“另外,日本既然发生变故,刚好趁这个机会询问朝廷对日本市舶贸易的态度。”
对于李芳远来说,咸镜道的土地注定是拿不回来了,可对于日本的贸易他却还想咬下一块。
朝鲜并不盛产金银,虽然也有金银矿,但数量很少,产量很低。
因此,对于朝鲜来说,与它隔海相望的日本无疑是其国最大的白银铜钱输入国。
此前大明直接在隐歧诸岛开设市舶司,这让朝鲜失去了原本二道贩子的身份。
如果大明这次能退出日本市场,由朝鲜接手的话,那朝鲜民间已经冒头的钱荒问题,无疑能得到很好的解决。
伴随着这样的心思落下,昌德宫内的朝会也宣布结束。
在朝会结束后,文武官员各自奔走,与此同时的东海府海阳城附近也热火朝天。
在这個滨海之地,万余身穿粗布,外披兽皮衣的女真人正在扩宽围墙,将围墙不断加厚。
尽管入冬的东海府土地坚硬,但在那接近千人的甲士监督下,许多女真人敢怒不敢言,纷纷低着头干活。
夯土与石砌的城墙高两丈,厚近两丈,周长二里。
在众多女真人看来,这样的城墙十分坚固,他们想象不到有什么攻城器械能将其摧毁。
然而在他们劳作的后方,城池之中垒石小院前,一名年近四十,辫发垂肩的矮壮男人正在扫视整个城池。
他所处的小院是城池最高处,整座城池依托山势修建,易守难攻。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尽管他们没有参加过南京阅兵,也不知道弗达哈、阿哈出他们为什么那么老老实实的归顺大明,但在他看来,大明如果想一点好处都不付出,就想从自己手中夺走上万部众,那他将用实力告诉大明,自己也并不好惹。
瞧着他执拗的模样,在他身后一个年过半百的妇女从身后院子走了出来:“孩子,你如果不接旨,那等朝廷的军队到来,你将会被他们扭送南京的。”
“母亲你不用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