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收取免服徭役的税收,而是以“以工代赈”的形式,把从海外和西南收来的白银和铜锭以钱币的形式下发给百姓。
如此一来,既解决了白银和铜钱没办法流通到百姓手中的问题,也解决了白银、铜钱的库存问题。
不过想要这么做,就得继续维持民间海禁,保持官营贸易,这样才能保证大量的白银铜钱掌握在朝廷手中。
朱高煦要做的,是真正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而不是取之于民,用之于士绅。
正因看到了朱高煦想要走的道路,所以郁新才会提醒他,庙堂上恐怕会出现不少非议。
说到底,以钞抵税这个政策虽然断断续续,但确实让江南士绅们尝到了好处。
朝廷要维稳宝钞,不至于让宝钞跌价太多,让百姓财富蒸发太多。
士绅要收取宝钞,以此来抵税。
这个循环本身没问题,可问题在于朝廷现在的压力很大,无法继续维持这个政策。
对于郁新来说,他能理解朝廷所面对的困局,可百官之中又能有几个理解?
或者说,他们理解之余,又有几人能体谅朝廷?
“升恩斗仇,他们觉得不满意,就自己跳出来吧。”
朱高煦平淡对郁新开口,郁新闻言便知道朱高煦是什么意思了。
不满好说,毕竟法不责众,但如果真的有人跳出来当出头鸟,那朱高煦也不介意杀鸡儆猴。
他们父子不是朱允炆,而是凭着兵马将天下拿下的父子。
讨价还价在建文那里行得通,但在永乐这里就不行。
面对朱高煦的态度转变,郁新倒是没有太多想法,倒是面对朱高煦收紧步子的做法,他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其实对于朱棣和朱高煦这对父子所做的事情,除了营造北京之外,郁新并不觉得其它事情有问题。
当然,这里的前提是日本确实有大量银矿,且下西洋船队确实能市舶回足够的贸易金银。
一想到下西洋的贸易,郁新便开口说道:
“前几日,郑秉笔给户部递了下西洋贸易所需的文册,不知殿下是否看过?”
“我看过了,户部报价的文册出来了吗?”朱高煦不假思索的回应,郁新闻言也开口道:
“臣此次来,还有一件事就是商量这贸易货品的价格……”
“按照户部官员的依照历年朝贡贸易的计算,青花白瓷盘每个应该作价五百贯,碗每个三百贯,瓶每个五百贯,豆青瓷盘每个一百五十贯,碗每个一百贯,瓶每个一百五十贯……。”
“此次下东洋由于是先遣,因此青花、豆青等瓷器,盘碗瓶各备一千个。”
“另外还有,生丝一百万斤,每斤二百五十文,还有红糖。”
“此外,户部也列举了前往东洋可收取的货物,例如苏木每斤一贯,硫磺七十文,红铜五十文……”
朱高煦并不清楚日本物价,但听到郁新准备一个瓷盘卖五百贯后,他还是皱眉道:
“双方互市还是得让对方也有赚头,按照你们这样,日本恐怕没有赚头,贸易无法长期维持下去。”
“殿下。”郁新作揖道:“日本蕞尔小国,历年买卖青花与豆青瓷器皆以此价,眼下我们船队抵达东洋贩卖,他们省去了船价,理应高兴才是。”
“何况朝廷也给了赚头,例如硫磺在日本不过六文一斤,而朝廷给出七十文。”
“此次采买出售给日本的各类货品,成本价格是四十二万贯,售出价格是二百一十七万贯。”
“采买苏木、硫磺、红铜等物,只可调用五十万贯。”
“如此一来,即便金银岛没有金银,朝廷也能净赚一百二十五万贯。”
“如果不是殿下您停止宝钞,户部都准备用宝钞与日本结算。”
郁新的话,代表了这个时代士大夫们的观念。
朝贡贸易可以让对方赚,但自己必须赚的更多,绝对不能吃亏。
在郁新看来,还给日本五十万贯,已经是天官赐福了。
“价格这么定可以,但具体如何贩卖,还是得看情况,毕竟朝廷还需要在金银岛和隐歧群岛设置对日贸易市舶司。”
“倘若因为蝇头小利而破坏了这件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面对郁新的解释,朱高煦只能先承认,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得以郑和他们遭遇到的困难为主要。
这次下东洋,即便不赚钱也可以,只要能让大明在金银岛和隐歧群岛站稳脚跟,那就代表日本成为了大明商品的倾销地。
长期来看,大明只赚不亏。
“臣领教……”郁新作揖应下,朱高煦见状也吩咐道:
“所有货品都提早准备,距离下西洋只有不到四个月了。”
闻言,郁新颔首作揖在一声“臣告退”中退出了春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