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库拨发粮食就足够。”
朱高煦打断了他的话,并继而开口道:“我们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拿不下登莱二州,我们都得饿死。”
“是……”孙铖不再多说,只在颔首后离开。
他走出了指挥使衙门,嗅着空气中的硫磺硝石味叹了一口气。
“这战事,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在孙铖叹气的同一时间,涿州城内,数万大军来来往往,有的在制作军粮,有的在制作干菜,还有的打磨兵器,总之一切都井然有序,俨然要开拔北上的模样。
“登莱一地的水师已经决定在二月十五开拔,其中平倭水师会出兵袭扰海、盖、复、金四州,牵制渤海贼军,而我们需要在二月十五日开拔北上。”
悬挂着【征虏大将军】牌匾的一处府内传出了声响,站在中堂内的李景隆一身戎装,手中拿着教条指着沙盘上的山河路线。
在中堂左右,十余名将领围观李景隆所指点的位置,他们之中有的人甲胄就是简单的明军制式的明扎甲,还有的则是带有一些蒙古风气的装饰,将领本人样貌也更靠近蒙古人,色目人。
这群由多民族组成的将领团队,便是聚集了大明三十万精锐而打造的平叛兵团。
眼下,他们所有人都在看着李景隆指点山河,没有一个人提出疑虑,因为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曾经跟随李景隆练兵,这也是李景隆为什么能担任此次统帅。
他有能力,威望高,是洪武年间继徐达、冯胜、蓝玉后,第四个佩戴征虏大将军印的将领。
“眼下各城已经由水网串联起来,燕逆要南下,便只能走雄县和白沟河这两处地方,因此我将军队挪到了白沟河更前方的涿州,依托胡良河来驻守。”
“从涿州北上不足一百里就是芦沟桥,过了芦沟桥,北平便近在咫尺。”
“不过一旦拿下芦沟桥,我军不得妄进,而是应该依托芦沟桥修筑营垒,依托芦沟河(永定河)来限制贼军。”
“北平城南边是一片淤地,我军骑兵与步卒都无法在此列阵,因此具体的情况需要在拿下芦沟桥后派塘骑探查才能知晓,而燕军也必然在芦沟桥设置营垒,阻碍我军。”
李景隆诉说着拿下芦沟桥可能遭遇的一切,同时不忘补充:“贼军骑兵、马步兵甚多,因此需要甘凉、豹韬、河州等卫精骑先一步北上探查敌情,同时限制贼军马速,让其难以再施展上次真定一战的突袭。”
“末将领命!”听到李景隆的话,两名甘凉将领和身材高大的平安作揖应下。
这其中,李景隆将目光放到了身材不下于六尺的一名五旬老将身上:“越巂侯,这两万骑兵就都交给你了。”
“末将领命。”身强力壮的俞通渊瓮声开口,拱手作揖。
面对他的节制,平安等人也没有流露出什么不舒服的表情,显然他们都知道这位南征北战,戎马半生的老将厉害。
“既然如此,便都退下吧,各自整军,不要松懈。”
李景隆没有详细的规划要如何拿下芦沟桥,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彻底掌握芦沟桥的情报。
在大军抵达前,任何芦沟桥的情报都可能随着时间的变动而变得失效,他需要掌握第一手情报,才能正确的做出判断。
即便判断失败,他也不认为自己会被击垮,因为北边抵达的三十万大军,已经被他训练磨合的差不多了,如果朱棣敢于像真定之战一样来突袭他,他反倒会十分开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河北平原上空的硝烟气息也越来越浓。
渤海、北平、山东……各地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兵马调度。
姚广孝的僧人,胡纶的西厂,朱允炆的锦衣卫……
他们都在四下活动中,不同的是,朱高煦与朱棣对情报的投入是全心全力的,而朱允炆却对锦衣卫有着偏见。
这样的偏见,使得锦衣卫中人心浮动,胡纶也借机接近了许多曾经的故人。
在金钱与渤海的人参、鹿茸和珊瑚等货品的开路下,胡纶成功来到了自己想要来的地方。
“笃…笃…笃……”
淮安城内的一处府邸里,书房之中安静的吓人,只有不时响起的拇指叩响声能代表着这屋内还有着生人气。
“杨善人,这已经一刻钟过去了,你还没想好吗……”
坐在座位上的胡纶侧头看向身旁之人,慢悠悠的语气里透出那人身份。
杨彬,这个朱高煦拉拢的淮安商人,他凭借渤海王府商人的身份爬了起来,然后近几年却在不停撇清身份。
他兴许是为了家族,可他的做法却让朱高煦不喜欢。
眼下,胡纶给他带来了一条生路,但是否能抓住,还得看他自己。
杨彬低头看着手中的图纸,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这需要的东西太多,我难以凑齐……”
“杨善人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