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刘嵩与吴昇,更多的是中基层将领与普通的兵卒。
能出现在城下的,大多都是他们熟悉的面孔,其中更是包括了他们的直系亲属。
一时间,整个城头乱成一团,刘嵩与吴昇脸色大变。
城下的人里并无二人的家人,二人的家人都在京城亦或者是淮西老家,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感到了一种绝望。
大宁都司被攻破,那岂不是代表辽西三卫成为了彻彻底底的孤岛?
更致命的是,三万余辽西守军中的两万名守军都是来自大宁,而他们的家人正在召唤他们。
“不能开城!这是渤海逆贼使用的诡计!”
“来人!放箭!”
“放你娘的狗屁!”
马道上,突然有一些将领试图下令放箭,却立马遭到了大宁一系兵马的谩骂。
那些声音出来的时候,吴昇立马就心里一紧,他明白但凡是个明白人都不会再这个时候下令放箭。
“城中有渤海庶人的人!”
吴昇急忙看向刘嵩,刘嵩也立马大声呵斥:“不能放箭!”
二人虽然做出了紧急应对,可现在马道上已经吵成了一锅粥,他们的声音过小,根本无法令所有人听到。
二人带亲卫去试图阻止乱象,可不等他们安抚几支人马,便有人急匆匆来报。
“都督!城门被人打开了!”
“嗡隆隆……”
当传报的兵卒上了马道并找到刘嵩告知城门情况的时候,城外也响起了沉闷的马蹄声。
那马蹄声不像是践踏在土地上,更像践踏在刘嵩的心头。
“把城门关上!”
刘嵩与吴昇各自得了消息,当即便从乱兵之中带出了千余人下了马道,可城门口的兵马更多。
数千大宁兵马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城头,刘嵩见状怒骂:“谁让伱们把刀对准自己弟兄的!”
人群之中,一个熟悉的将领出现,面对刘嵩的怒骂他反骂道:“刘嵩,你他娘的别猫哭耗子假慈悲,刚才你们还想要放箭射我们弟兄的爹娘亲戚,现在还有脸来这。”
“那不是我下的军令!”刘嵩有心解释,可那将领却根本不予理会,只是带人在城门口结阵。
站在此处,刘嵩可以亲眼看到渤海骑兵朝他们冲来,距离越来越近。
“黄衢,你现在立马关上城门,刚才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刘嵩急迫开口,吴昇也暗中指挥手下兵马结阵向黄衢那数千人步步紧逼。
“我们敢开城门,就没想过还要跟你们走!”
站出来说话的指挥使黄衢对这刘嵩叫嚣,而此时渤海骑兵也距离城门口越来越近,他们的数量之多,根本不是刘嵩这手中千人能抵挡的。
“撤吧,后边还有两千匹挽马,我们能撤走!”
吴昇眼看四周乱糟糟的局面,心知无法重整大军,只能劝刘嵩撤退。
面对他的劝阻,渤海军的即将入城,还有黄衢的阻挠,刘嵩只能大骂黄衢,无奈带着千余兵卒撤去。
不过两分钟,渤海军骑兵成功进入城中,黄衢让兵卒撤开,放下了手中兵器。
不止是他们,许多大宁、辽西的兵卒也是如此。
这么些天的交手中,他们未曾从渤海军手中讨到便宜,本就士气低落,如今城池陷落,对于许多兵卒来说,他们早就不想打下去了,趁着这个机会投降也不错。
“刘嵩与吴昇呢?”
当渤海军彻底接管了广宁中屯卫城后,朱高煦也带着百余名骑兵入城,见到了数名投降的指挥使,以及数十名千户。
“回殿下,他们带着些残兵往南边撤去了。”
带头开城门的黄衢开口,同时也询问起了诸将担心的事情:“敢问殿下,我等亲人……”
“您等亲人皆无碍,稍许便可家人团聚。”朱高煦不等他说完便回答,同时对与自己一同入城的陈懋说道:“你带两千轻骑去追刘嵩他们,追上了算你一功!”
“末将领命!”陈懋这个刚加入渤海的人很需要一份功劳证明自己的存在,听到朱高煦这么说,他立马点起了两千骑兵往南边追去。
在他向南追击同时,朱高煦开始让孟章、徐晟清点广宁中屯卫府库与降兵数额。
两个时辰不到,二人便带着府库的各类文册与军籍册来到了指挥使衙门。
朱高煦翻看了各类文册,总的来说广宁中屯卫作为屯卫,其麾下屯田数额还是不少的,足有二十八万亩,城中军户算上降兵合计是五万九千七百余人,存粮二万四千余石,耕牛七百五十七头,骡子三百二十七头。
至于城中战马挽马,都被刘嵩与吴昇二人撤退时带上了。
“小旗以上武官及其家人迁往长春,基层兵卒及其家人,四成迁移至辽南,三成留在本地,两成迁往三万卫、一成迁往铁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