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煦却好似事不关己般:“不这样,我怕我那大兄派人来的不敢动手。”
“何况那四千军户皆由我们训练,你自己也能看出,刘武三人只能调动当初他们带来的六百余名战兵。”
“以一千对六百,加上鸡西关的五百守军,以及吉林城内十三万军民,你说我们还需要在意他们吗?”
“一旦拿下刘武三人,伱觉得军营内剩余的那三千多军户是选择帮朝廷,还是选择帮我?”
朱高煦询问亦失哈,亦失哈却了然作揖:“奴婢明白了,殿下要的就是这份局面,唯有这份局面,才能让吉林军民感受到殿下所受的委屈。”
“哈哈哈哈……”听到亦失哈说自己受到委屈,朱高煦爽朗一笑,只是那笑声中多少有些苦涩。
亦失哈听出了那分苦涩,他其实能理解自家殿下。
如果有太平日子,又有谁愿意刀头舔血。
自家殿下当初那渐渐逾越律法的举动,如今成为了渤海的救命稻草。
想来,或许从就藩的一开始,自家殿下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如此一想,也倒是庆幸自家殿下高瞻远瞩,不然现在下场,恐怕比周湘等藩不遑多让。
想到这里,亦失哈突然想到了刚才圣旨之中提到了吴高北巡一事。
“殿下,若圣旨所说的北巡是假,那吴高……”
“兴许是来抓我的。”朱高煦轻笑,亦失哈却脸色严峻。
吴高名声在外,领兵足迹从漠北至辽东、广西,由于其谨慎性格,其部每战死伤甚少而斩获颇多。
与这样的人交手,不是什么好事。
“吴高有些难对付,不过要是收拾了他,那剩下的刘真、卜万等人就不足为惧了。”
朱高煦也直言不讳的夸赞起了吴高,这不是他吹捧,而是事实如此。
不止是他,历史上靖难之役中的朱棣也对吴高十分头疼。
尽管朱棣说‘吴高胆小’,但这实际上却是一种类似‘战术上藐视敌人战略上重视敌人’的话语。
吴高这人谨慎的性格导致了他很难被敌人突袭,因此不管对朱高煦还是朱棣,都是一个头疼的对手。
朱高煦不怕吴高带着倍数于己的兵马与自己决战,就怕吴高要打持久战来拖垮自己。
论防守作战,南京之中只有顾成与耿炳文能让朱高煦忌惮,吴高勉强算半个。
当然,这三人在进攻上也让朱高煦十分头疼,顾成不用多说,洪武年间的百人斩之一,南征北战中斩首不下十万级。
耿炳文也不是什么只会防守的庸夫,捕鱼儿海大捷中,他便担任先锋破敌,随徐达、冯胜、傅友德征战中,也多次担任先锋,哪怕是守城也是经常上演防守反击的戏码。
吴高虽然比不上这两人,但从他历史上带着辽东都司牵制永平,逼得朱棣多次面对不得不回防的境地,可以说也令人十分头疼。
不过朱高煦应该庆幸,因为朱允炆想让吴高来抓捕自己,亦或者是协从抓捕自己。
从吉林城到三万卫,这距离可太长了。
辽东都司的情况朱高煦清楚,顶多四千骑兵和七千马步兵,剩余全部都是步卒。
反观渤海,只要朱高煦点头,渤海能立马拉出三万马步兵,以及五千余骑兵,同时还能用上万匹挽马来拉拽火炮与辎重。
论机动性,整个大明没有一个都司在畜力上有朱高煦这般富裕。
唯一的缺点,就是朱高煦一旦动用这些畜力,那吉林城可用于开垦的畜力便会减半,开垦速度也会大不如前。
对此朱高煦也十分无奈,为了赢,他必须这么做。
只有打垮吴高,打进辽东,拿下辽东都司的储备仓和常平仓,他才能进一步谋取山东。
唯有拿下山东,他才不会因为粮食短缺而害怕打持久战。
这是摆在朱高煦面前的一个困境,不管是大宁还是辽东,这两处地方都是吃粮的地方,而不是产粮的地方。
当地产的粮食根本不足以养活这块土地上的人,所以只有拿下山东才能让朱高煦解决粮食问题。
不过他想要拿下山东,前提是朱棣必须抗住南军的进攻,为自己吸引足够的兵力。
朱高煦这般想着,不多时便离开了鸡西关。
翌日,在辽东兵马与文林郎、刘武等人的注视下,吉林城内从军两年以上的五千老卒被调往北边的肇州。
由于马船都被朱高煦调去了黑水城,因此他们只能步行北上。
在刘武等人看来,吉林城瞬间变得空虚了起来,如果不是这支兵马还未走远,随时可以调回,他们都想趁着这个机会对朱高煦动手。
不过即便如此,那文林郎也没能忍住。
他在确定吉林城老卒调往北方肇州后便与朱高煦告别,高兴踏上了返回辽东的道路。
没了押送粮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