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疑惑,可他自己却解答道:“高炽与高煦不同,高炽尊礼制而识王道,为人仁善,不似高煦那样性情狡黠。”
“况且,眼下二子强、长子弱,放他回去确实可以牵制四叔对高煦的宠爱。”
“陛下,臣还是觉得不妥。”齐泰执拗的劝谏朱允炆:“若放回二人,燕王则无后顾之忧!”
“现在就有吗?”前一秒还在与齐泰同一战线的黄子澄站了出来,并且给出自己的解释。
“若是渤海郡王起兵而燕王无疾,那即便朝廷手中有燕世子与三子,可燕王手下依旧有渤海郡王。”
“臣听闻燕府三子还未南下时,燕王便常对左右人说二子类己,若是那渤海郡王真的有心谋逆,那朝廷杀了燕世子与三子,反倒全了他的心意。”
“倒是直接放回二人,更能激矛盾,毕竟燕世子的世子位乃高皇帝钦点。”
黄子澄如此说着,而齐泰眼看说不过他,便将目光放到了朱允炆身。
只是对于朱允炆而言,黄子澄的那番话更有说服力。
如果自己真的扣着朱高炽他们兄弟二人,那届时朱高煦造反,自己是杀还是不杀?
杀了对朱高煦有好处,扣在手中,朱高煦也可以以时局不稳来求世子位,总之是杀是留都对朱高煦有好处,唯有放了二人才能让朱高煦半点利益得不到。
一想到这里,朱允炆便想到了自家爷爷:“爷爷,您当初就不该放高煦去渤海……”
这种时候,朱允炆倒是忘记最开始提出将朱高煦就封吉林的人是他了。
“朕意已决,传旨令燕世子与三子回北平侍奉燕王。”
朱允炆独断乾坤,这让齐泰无可奈何,而掌印太监李权也依照旨意照办,当即命人去在京燕王府传旨。
“云南的战事如何了?可曾影响了当地矿场?”
才安排了削藩的事情,朱允炆便将目光投向了西南。
对此,齐泰重拾心情,先从兵事开口:“魏国公得知高皇帝崩殂后,便在崆峒寨大捷后,借机同意了刀干孟的请降,眼下大军已经回到了永昌休整,但在南甸、景罕二城寨留守了两卫兵马,以防刀干孟复叛。”
“不错。”听到徐辉祖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朱允炆心里十分满意,当即也将目光投向了郁新与王钝。
二人之中,郁新缄口不言,王钝见郁新不为所动,只能自己前回礼:“西南矿场经营依旧,今岁秋税应该能纳金银铜矿二百八十余万贯。”
“陛下!”听到西南金银铜矿产量已经达到了这样的高度,黄子澄与暴昭二人先后作揖。
“江浙百姓负担沉重,请陛下削减江浙赋税,亦或者扩大以钞抵税。”
“陛下!”听到黄子澄与暴昭的话,郁新总算坐不住了,他站出来道:“西南矿税虽高,然朝廷用度更大。”
“若是再扩大以钞抵税,亦或者继续削减江浙赋税,那朝廷便是坐吃山空,不用十年便能将高皇帝所留下的钱粮消耗殆尽。”
郁新这话有些严重了,因此朱允炆脸色不太好看。
朱元璋崩殂前给朱允炆留下了军屯籽粮六千余万石,太仓及各地储备仓、水次仓税粮七千四百万石,回收宝钞一千二百七十六万贯,金二十七万六千四百两,银七十八万九千余两,钱八百一十二万贯……
所有金银钱粮,大概是洪武年间的三年赋税总和。
如果按照洪武年间的运转方式,这批钱粮能继续钱生钱、粮生粮。
可是眼下建文新政过后,朝廷虽然表面在解除冗员,但实际支出却在变大,原因便是朱允炆蠲免了赋税,还削减了江南赋税。
以折色为钱来算,洪武年间各项收入约两千六百万贯,可如今朱允炆削减了江南赋税,这收入就降低到了两千二百余万贯。
尽管有西南补贴,朝廷每年依旧少了一百多万贯的财政收入。
加各种临时性、固定支出,现在的大明朝每年基本只能盈余一二百万贯,因此要是再继续折腾下去,便只能继续吃朱元璋留下的老底了。
郁新的话是为了朱允炆好,可朱允炆却并不高兴,他质问郁新:“削减江南赋税是为了百姓,尔何故阻拦?”
“恕臣直言!”郁新也脾气头了,他持着笏板振声道:“朝廷对百姓好坏,不应当以削减赋税为荣,而是更应该严苛收取赋税。”
“古人云,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想要对百姓好,可以将赋税收来后,用于贫困百姓身,如此要胜过削减赋税百倍。”
“臣在民间时,从未听过有靠节省就能富裕的百姓,都是靠朝廷投入大笔钱粮而抓住机会翻身起家的百姓。”
“便拿洪武二十七年朝廷征收三千万余石赋税来说,朝廷从百姓身收取了如此赋税,可高皇帝毫不吝啬对百姓施以钱粮,同年便调用数百万石来修建全国府州县水利。”
“仅是洪武二十八年,全国府州县便开塘堰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