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侯无碍……”朱高煦与她说了郭英南下后的处境,基本是交出了兵权,半退休般的闲置在家中。
闻言,郭琰也松了一口气:“阿爷没事就好。”
“他是没事了,不过我们或许会有事。”朱高煦看着郭琰,而郭琰也大概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毕竟朱橚的事情在这段时间的渤海四城可以说传得沸沸扬扬。
郭琰不知道这是朱高煦在推波助澜,因此她只是抓住朱高煦的手,安抚着说道:“臣妾嫁给了殿下,自然就是殿下的人,若是殿下为了自保而做出什么,臣妾也可以体谅和理解。”
郭琰和朱高煦毕竟是枕边人,许多事情想要瞒过她并不容易。
“别想太多。”朱高煦拍了拍她的手:“我去城外的育苗田看看,你少做些刺绣,我穿不了那么多。”
“日后总会穿到的。”郭琰笑着低头,继续为朱高煦的衣服刺绣起来。
朱高煦瞧着她的样子,也没再干扰她,转身走出了殿外。
在他走后不久,两名婢女也返回了殿内,脸忧虑:“王妃,您真的不告诉老侯爷吗?”
“哪有妻子害自己丈夫的。”郭琰低着头,含笑刺绣,比起刚来吉林城那时成熟了太多。
“可万一殿下要……”婢女说到一半有些害怕,连忙憋住,婉转道:“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那我就跟他一起死。”郭琰不假思索的回答,并且抬头看向她们二人:“到了那个时候,我会提前安排人带你们去南边的。”
“奴婢不走……”两个婢女跪下,脸倔强。
其实她们心里明白,她们是被朱高煦碰过的人,如果朱高煦出了事,她们也活不了。
“那就好好安生着,别给殿下添麻烦了。”
郭琰低下头,继续为朱高煦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不止是她,许多人都因为朱允炆武力削藩的事情而在私底下为朱高煦做这事,这其中便有被朱高煦早早派出去的亦失哈。
经过弗达哈的从中斡旋,亦失哈带着百余人走过了前元东宁府的地界,以行商的身份走抚顺进入辽东,直奔南边的辽南而去。
八月二十,经过二十天的长途跋涉,亦失哈他们总算在复州遇到了总督辽南军屯一事的傅让。
“你来晚了,你要是提前一天来,还能见到杨展他们几个,今早他们去北边的复州都察屯田一事去了。”
复州指挥使衙门内,傅让为远道而来的亦失哈倒了一杯水。
亦失哈接过后一饮而尽,然后擦了擦嘴巴:“以后总有机会遇到的,倒是你这屯田弄得不错,我一路南下,这沿路的军屯田比起四年前我们北时多出了一倍有余。”
亦失哈在试探傅让是否还能信任,尽管朱高煦相信傅让,但亦失哈还是得为他兜底。
傅让对那些尔虞我诈的事情了解程度不比亦失哈少,因此听见了亦失哈的话后,他就知道亦失哈在试探自己。
不过比起当年在京城时的他,现在的他沉稳了太多,甚至有了几分傅友德的感觉。
“我一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让辽南四州在短短几个月就耕地翻一倍,更别提这里的畜力比起渤海少太多了。”
“那些军屯田,七成是之前的四卫指挥使开垦的,我接手辽南从三月到现在,一共才开垦了十二万亩。”
傅让阐述着辽南的情况,亦失哈也好奇询问:“这辽南四州有多少屯田?”
“算这个几个月开垦的,差不多有八十七万亩。”傅让不假思索的回答,接下来亦失哈也又询问了其它问题,问得傅让都忍不住苦笑:“你这厮,我二人才一年不见,你就当我是罪犯盘问。”
“特殊时候,没办法……你也不是不知道。”亦失哈笑容苦涩,傅让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削藩的事情,因此拍了拍亦失哈的肩膀。
“前些日子,杨彬手下的商人经过了辽南……”傅让说着杨彬的困境,与他北运的钱粮数量。
那钱粮数量远低于朱高煦与亦失哈的预期,因此听到傅让的话后,亦失哈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只是不等他纠结,傅让又压低了声音:“我使了些手段,从储备仓中调了三万余石给车队,运抵吉林城后应该还有十五万石。”
“你这厮好大胆子。”亦失哈诧异看向他,毕竟卫所的储备仓管理十分严苛,如果被人查出来,傅让恐怕会被处以重刑。
“放心,秋收还有一个月不到,届时很快就能补满,甚至我还能用些手段,填补些给你们。”
傅让对于卫所的制度十分了解,洪武年间已经有不少卫所军官从储备仓下手了,不然储备仓每年造册的粮食也不会从洪武二十七年后越来越少。
他抓的那个漏洞,与所有卫所军官抓的漏洞一样,如果他都被发现,那卫所制也该大换血了。
“你自己小心些吧。”亦失哈算是相信了傅让,因此也开始将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