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纯的惊叫声,也连忙看去,见到后立马笑道:“殿下,这下我们可不缺粮食了。”
“呵呵……”朱高煦笑道:“粮食嘛,自然是越多越好的。”
他笑着将两份诏令收起来,对周定询问道:“对了周千户,这批军饷动用了那么多民夫和挽马车,不知输送来了多少东西?”
“这是文牍,您看看就知道了。”
周定收起了笑容,从旁边的一名辽东兵卒手接过了文牍,转而递给了朱高煦。
朱高煦低头一看,这次运来的东西是粮食一万五千石,铁料三千斤,豆料一千石。
按照这个数额,单单朝廷拨发给吉林城的军饷和渤海王府的岁俸,就需要最少六个月才能运完。
朱高煦可等不了那么久,因此他对身边的张纯说道:“你今夜调集所有挽马车,带一千兄弟和三千男丁,明日与周千户一起南下,我可不想把粮食放在南边太久,城里的男女老少还等着粮食吃呢。”
“得令!”张纯咧着嘴作揖应下,而这时瞧着场景欢快的周定也渐渐收起了笑容。
“殿下,除了这些事情,末将还有些事情得和您说。”
“你说”朱高煦还没意识到会发生什么事情,转头之后瞧见周定收起笑脸,才察觉了一些。
他渐渐收起笑容,周定也拿出了一份五军都督府下发的文册。
“这是都督府对吉林卫弟兄们擢升的名册,您看看吧……”
周定一开口,朱高煦和张纯、亦失哈几人的笑容就全然不见。
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不妙,因此朱高煦出手很快的将文册打开,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份份擢升和调令。
张纯,神电卫指挥使
林粟,开平右卫指挥使
刘……
薄薄的一本文册,却让朱高煦的表情僵硬。
他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队伍,居然在转瞬间就要离开一大半的骨干。
“神电卫?老子不去!”
一旁的张纯听到擢升文册后,心里就有了想法,果然凑过头来看到自己被调往神电卫后,他立马就骂了出来。
虽然他不知道神电卫在哪,可他宁愿在吉林城当他的指挥佥事,也不去南边当指挥使。
对于他的叫骂,周定权当听不见,也眼神示意四周兵卒别说出去。
说到底,朱高煦对周定是有救命之恩的,如果朱高煦把周定临阵脱逃的事情捅去,那他和他爹都吃不了兜着走。
周定不怕打仗,但他怕死。
次的局面,显然是死局,如果不是燕王救场及时,渤海军和沈阳中卫左军千户的弟兄们,起码要死七成以。
周定不敢保证自己能活下来,所以才会慌不择路的以求援作为借口逃跑。
朱高煦没把事情捅出来,他就已经很感激朱高煦了,更别提朱高煦还将他求援的事情算了功绩,使得他在这次擢升中,也混到了一个指挥佥事的官职。
如此一来,倒是周定羞愧了,心想平日能帮忙吉林城便帮些。
不过在他看来,吉林卫将领擢升,这对朱高煦来说应该是好事才对,毕竟这些人都是他的旧部,日后他们升了官,朱高煦在京中也就有人能帮忙说话了。
不得不说,周定想法是好的,可朱高煦却很清楚,他压根没有等到林粟这群人升到京师的机会。
再过一年,朱允炆那小子就要对他们这群藩王下手了,这个时候被抽调走一大批骨干,对于渤海军来说,打击不可谓不大。
只是周定在面前,朱高煦自然不可能装出不高兴的模样,因此他强颜欢笑的拍了拍张纯等人:
“你们能擢升也是好事,日后升了官,在京中也就能有人帮我说话了。”
“殿下……”张纯鼻头一酸,他并不想离开吉林城,更不想离开朱高煦。
朱高煦帮他报了父仇,还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让他从一个连千户都不一定能成功承袭的少年郎,成为现在的指挥佥事。
这样的恩情,他还没来得及报答,就要被调走,他心何安?
“好了,不要做小女儿姿态,你们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不着急。”
朱高煦用手指了指文册让众人去应天五军都督府述职的时间,一旁的周定也笑道劝慰道:
“张哥儿不用难过,你们去了南边也有立功的机会。”
“南边也不太平?”朱高煦疑惑看向周定,周定闻言也转身从另一名兵卒背着的斜跨布包之中拿出了厚厚的一叠邸报。
“南边的事情太复杂了,我是说不完,您看了就知道了。”
周定将邸报递给了朱高煦,朱高煦也顺手接过。
不过他的心思并不在邸报,更不关心南边发生了什么大事。
眼下的他,只是在想傅让他们离开后,自己要花多长时间才能重新拉起一批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