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部的男丁死伤八百余人,尽管他们是为了你们的安危而拼命,但也确实保护了孤这吉林城中的百姓。”
“当下胡兵虽被击退,实力大减,但你们的寨堡据传也被尽数捣毁,粟苗尽数被牛羊啃食,田地也被牛羊踩踏而夯实。”
“如今吉林城口粮虽然不多,但若是你们之中有人愿意留在吉林城,我也会授予坊长的吏职,每月可领六斗口粮和一石俸禄,以及每岁分发的三匹粗布。”
“你们部落之中的牛羊马匹,孤也会以田价来收购,在吉林城给你们分发田地,让你们可以继续富裕下去。”
“具体的价格是一头牛或两匹马、五只羊换一亩地,若是你们愿意,那可以起身站到一旁。”
朱高煦这话说完,吏目那边也同声翻译传达到了。
在二十四部头人之中,毫不犹豫起身的是八个只有数百部众,千余牛羊马匹的头人。
他们的部落本来就小,如今又死了不少男丁,加朱高煦给出的条件丰厚,他们没有不接受的理由。
吉林城的土地他们都看过,很是肥沃,并且居然还能种植水稻。
若是将加起来数量超过一千的牛羊马匹换做田地,起码能换个三四百亩,每年能收获二三百石粮食。
虽然这笔粮食不足在寨堡时产出的五分之一,但架不住他们不用养活部众,这二三百石粮食都可以花在自己和家人身。
八个小头人的带队起身,掀开了二十四部女真站队的大戏。
面面相觑中,又有三名头人起身,紧接着是一名又一名。
如此过去了一字时,直到最后还有六个头人站在原地时,朱高煦也没有使用暴力手段,而是颔首道:“孤尊重你们的选择,三日后你们即可带着部众离开吉林城,返回你们的寨堡,继续挂孤的旌旗。”
“谢殿下……”六名头人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对此朱高煦却并不在意。
他很清楚,以女真人那脆弱的经济环境,这六个头人顶多撑到冬季,到头来还是得带着部众来投靠自己。
想到这里,朱高煦对身旁的吏目道:“给愿意留下来的十八个头人分发坊长的腰牌,另外准备开辟二十四个新坊。”
“二十四?”吏目以为自家殿下说错了,毕竟当下只有十八个部落愿意留下,而且他们的数量顶多五个坊市就能塞下。
二十四个新坊市,足够完善吉林城的城区部分。
虽然不知道自家殿下为什么说这个数,但吏目还是选择先记下,后续再报给自己的官,最后由自家殿下再确认一遍。
他这般想着,朱高煦也抬手道:“好了,你们都散去吧。”
“殿下千福……”二十四部头人用蹩脚的官话说出了这句话,随后一窝蜂的离去。
瞧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朱高煦没有说什么,而是坐在自己的位置发愣。
过了片刻,他才抬头看向吏目:“你也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会。”
“是……”吏目作揖退下,朱高煦继续坐在原地发愣。
他或许是在想刚才进城时的场景与画面,并进而想到了数年之后靖难之役那数十万将士厮杀,数十万户人家披麻戴孝场景。
“兵贵神速……”朱高煦呢喃着这四个字。
经此一役,即便自己刚才已经吞并十八中小部落,可他能拉出的兵马依旧不足五千。
就这点兵马,即便加了南边还未抵达的军户,也不过四千余人罢了。
这点兵力若是全部着甲,那自然可以称霸女真诸部,但这个时代的女真诸部,说好听点是野人军队,说难听些就是渔猎部落的猎户。
称霸几十万猎户,对于他朱高煦来说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哈剌兀……”朱高煦脑中闪过这三个字,继而咬牙切齿。
这一战,虽不至于瓦解朱高煦的所有布局,但却破坏了许多东西。
朱高煦睚眦必报的性格不仅在前身身存在,在后世的他身也不少。
他前世不能发挥这种本性,是因为以他的条件,确实不具备发挥本性的机会。
可放在这一世,他报仇绝对不会讲究是什么十世犹可报,更何况攻打兀良哈,获得大量马匹本就在他计划之中。
“一年……我只会忍一年!”
朱高煦攥紧一旁的扶手,而与此同时,王府正门也走来一个吏目。
他手中拿着一本文册,在见到朱高煦后他便双手呈出,一直走入殿内,走到朱高煦面前他才开口道:
“殿下,此为亦掌印刚刚算好的缴获。”
瞬间,朱高煦便把那文册夺了过去,快速翻阅到了最后的总结。
计缴明甲一千九百七十六套,皮甲四千九百六十七套,兵器七千余计,马匹三千四百一十六匹,各类粟黍七百二十六石,箭矢无算……
只是甲胄相加,吉林城将士所杀胡兵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