窘迫。
在他这般想着时,身后的堡内哗然一片,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那哗然声,朱高煦连忙转身走到箭楼的另一面,随后他便看到了骑着一匹挽马走入堡内的郭琰。
她穿着鸳鸯战袄,身后跟着一辆辆驶入堡内的马车。
见到她,朱高煦皱了皱眉,并不高兴她来到这凶险的前线。
似乎是感受到朱高煦的目光,郭琰也抬起了头,与他四目相对。
不多时,郭琰翻身下马了马道,朱高煦也借此下了箭楼。
二人在马道碰面,而郭琰却隔着老远就看到了朱高煦紧皱的眉头。
对此她不紧不慢的说道:“殿下不是很高兴臣妾来,可当下城中男丁大多都调往前线,若是臣妾不带健妇为大军运粮,便只能让书院之中的那些孩子来充当娃娃兵了。”
郭琰说出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朱高煦听后没有多说,只是对跟在郭琰身后一起来的亦失哈说道:
“稍许带一千扈从去城中运粮,运够二十日的。”
“奴婢领命……”亦失哈作揖应下,郭琰也走到女墙前看了一眼墙外那延绵看不到边的兀良哈营帐。
马道弥漫着血腥味,郭琰皱了皱眉的同时也转身露出不同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
“殿下何不趁这个机会,向陛下请求增设兵马?”
郭琰的话出乎朱高煦的意料,她没想到老朱口中亲近的郭四孙女,居然会在来到吉林城的第五天来教自己扩充兵马。
朱高煦不太确定这是郭琰的试探还是郭英的试探,只能冠冕堂皇的搪塞道:
“爷爷要给我多少兵马,自有他的考量,即便只给我一千兵马,我依旧能守好吉林城。”
他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没有任何破绽,郭琰听闻后只是眼神失落片刻,随后作揖:
“既然如此,那臣妾就回府静待殿下凯旋而归了。”
“亦失哈,送送王妃。”朱高煦吩咐亦失哈,亦失哈也侧过身子做出请的手势。
片刻后,二人下了马道,亦失哈扶着马鞍,帮助郭琰骑了马匹并走出了鸡西堡。
望着郭琰消失的背影,朱高煦心中狐疑,但也不得不承认郭琰说的很对。
哈剌兀的入侵,给了朱高煦一个增设兵马的好借口。
自洪武二十二年以来,北方能遭遇数万胡骑入寇的地方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每新多出一处地方遭遇胡骑入寇,老朱都会增设当地的兵马,少则千余,多则数千。
这个机会,自己一旦把握住,就能让吉林城的兵马增多。
不过朱高煦很清楚,自己不能那么做,因为主动要求和被动接受是两码事。
自己本就饱受朱允炆猜忌,如果自己还主动要求增设兵马,那即便是老朱想要准许,朱允炆也会从中作梗。
与其自己主动要求,倒不如让老朱自己做选择。
依自己的了解,如果老朱知道吉林城的事情,他一定会决定为吉林城增强实力,亦或者增派兵马,亦或者派出足够的战马和火器,总之他不会让吉林城没有自保能力。
老朱主动决定的事情,除了马皇后外,没有谁能干预。
想到此处,朱高煦看向了远方,也瞧见了郭琰远去的队伍背影。
“这女子,虽说成熟同龄人许多,但毕竟太小,藏不住念头。”
给出评价,朱高煦便下了马道,等待那五百只羊中的二十只处理差不多后,便带了十余名兵卒和二十名扈从了哈达岭。
他们抵达山时,时间已经是寅时15点。
得知朱高煦前来,张纯连忙带着几个人来迎接他。
“殿下!”
张纯跑来,朱高煦却侧过身子示意身后扈从背着的羊肉:“这是二十只羊肉,先招呼兄弟和扈从们收拾,我今日也在你这里吃,顺带再说说今日守山的感觉如何。”
“是!”张纯闻言转过身吩咐身边的百户:“照殿下说的做,今日一起吃羊肉。”
“领命!”百户官咧嘴笑着接令,紧接着带着嗷嗷叫的守山兵卒开始接过二十筐羊肉,抱着羊肉跑远了。
在他们离去后,朱高煦才拍了下张纯,示意他跟。
张纯跟后,也随即说道:“这守山好守,殿下您的布置足够让我们这六百兄弟守住数千人的攻势。”
一日的同袍之情,已经让张纯将兵卒与女真扈从分的不是那么开了。
朱高煦为此而感到高兴,张纯却继续说道:“今日胡虏遣千余人来攻山,却是连林子都没走出几步,就被檑木给砸的撤军,丢下五十多具不敢收走的尸体后仓皇逃了。”
张纯兴奋的说着西坡的战果,朱高煦没有打断他,只是微笑听着他讲述。
“殿下,末将别的不敢说,就这西坡,除非胡虏出兵万众来攻,不然六百人足够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