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足够,不止是他,许多人也是这么想的。
朱高煦本想告诉他们真实的情况,可他转念一想,或许这样的期待反而能让吉林城守的更久些。
“不过万人入寇罢了,我们没粮食,他们也不多,撑到他们走就好……”
朱高煦自我安慰着,同时将文册递回给了张纯,自己端起已经凉了许多的汤饭大口吃了起来。
那拳头大小的羊肉,也被他用随身的割肉刀给切割吃了下去。
味道不是很好吃,但足够填饱肚子。
“稍许你选一千女真人和二百兄弟随我哈达岭山,兀良哈若是在这鸡西堡吃了亏,他必然要想着翻过哈达岭山,从背后夹击我们。”
“是!”
朱高煦吩咐,张纯也咧着嘴应下。
见他应下,朱高煦眼神示意旁边那群缩在女墙背后的女真人:“让人从府库里取些粗布,给他们发身衣裳。”
“额……是。”张纯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应下了。
熟知他为人的朱高煦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摆手示意他去把自己交代的事情都给办了。
张纯作揖退下,不多时就选出了千余名二十四部女真男人和二百渤海军。
带着他们,朱高煦沿着小路了哈达岭。
哈达岭虽然并不高大,但坡度大,土壤多,即便干燥的情况下也很容易打滑,更别说这随时下雨的四月了。
虽然这几日没有下雨,但山的路还是有些泥泞。
便是朱高煦自己,走起来也多少有些吃力,倒是他回头看了看队伍,不管是渤海军还是那一千女真人,他们都健步如飞,即便背背负甲胄与工具,却依旧谈笑着赶路。
这样的山地行军,倒是让朱高煦那焦虑的心情放松不少。
带着他们,朱高煦花费了半个时辰才终于登顶,可见哈达岭山的攀爬难度并不算低。
虽然临近鸡西堡这段山岭不算高,但也足够常年在漠东草原的兀良哈喝一壶了。
朱高煦不相信他们能穿着甲胄攀爬哈达岭,更不相信在攀爬过后他们还有力气和渤海军交手。
不过虽然蒙古人爬山不行,但他们可以一段段的爬,爬一段休息一段,以此来保存体力。
因此,朱高煦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了哈达岭后,他先是观察了一下地形,然后才开始指挥张纯他们砍伐树木。
在这个时代的吉林,所有山林之中的树木大多都是生长六七丈高,人腰宽的大树。
这样的树木砍倒之后削干净枝树冠,而后将它滚到两颗大树背后卡住,继而用锄头把土刨到树干后。
待填平之后,再度滚下一棵光秃秃的树干,又再度用土堆平。
如此一点点的垒砌,很快就垒出了一排排高丈许的平台。
直至黄昏,朱高煦带着人在哈达岭西边的山坡弄出了几十个这样的平台,并让人用修剪的枝干敲成一堵木墙,只留下可以射箭的孔洞。
如此一来,这几十个木垒土砌的平台就可以充当几十个箭楼,居高临下的对试图想从西坡来的兀良哈兵马放箭。
不仅如此,为了不给兀良哈人留掩体,朱高煦带人将木台之下三十步的树木全部砍伐锯断,将一段段重达百斤的树墩放置在平台,以作檑木使用。
待天色彻底暗下,朱高煦终于带人完成了一切。
六十二个木台呈扇形在西坡一里余长的半山腰散开,借助地势,只需要一千人就能挡住万人的进攻。
“你和二百兄弟带着四百扈从留守这里,我回去后叫人背粮食山,你记得让他们自己给木台搭个棚子,未来二十天,您们都得驻守在这里了,没有我的军令不得下山。”
“您放心!”
做完了一切,点着火把的朱高煦与张纯交代着,此刻他们脸都是泥点子,但没有谁笑话谁。
稍许,朱高煦带人摸黑点着火把下山,等他下山回到鸡西堡时,鸡西堡的肉香味也开始飘来。
所有人都咽着口水,但他们也知道羊肉不是他们每天都能吃到的。
朱高煦叫人找来了林粟,让他派五百扈从背负铁锅和烹煮好的十头羊,以及二百石米了哈达岭。
由于回来时朱高煦他们将山路扩宽了些,因此背负这些东西去并不是难事。
晚饭过后,许多人都疲惫睡下,一日夜的构筑城防,已经让鸡西堡的城防足够坚固。
现在的众人只想躺下,安静的休息一会儿。
当然,也有不少人想到了接下来的大战,不由的躲在角落啜泣。
这样的人,多半是南边来的那六百多军户。
他们之中许多人在此前都生活在承平的山东腹地,如今刚刚迁移到吉林卫这样的穷乡僻壤,就遭遇了战事,不知道还能活几天。
这样的压力下,许多人想要哭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