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朱高煦没出什么事情,并且还击毙了西阳哈,不然老朱恐怕要让亦失哈他们给朱高煦殉葬。
“事情倒是办的不错,不过恐怕又要与他爹一样来讨好处了……”
老朱心情好了不少,即便知道那手书内容是朱高煦哭穷的借口,但他还是放下奏疏打开了那手书。
已至吉林半载,未与大人报平安,今孙顿首、顿首、再顿首……
九月初,今孙率军出吉林,得大人垂福,为大人除东虏叛贼,今关外泰安,终得脸面与大人手书
闻大人今岁以来多染风寒,今孙日夜难安,不审近日如何?身体若未壮健,须安生休息,给今孙为大人颐养之机会也!
今东虏稍平,然隐伏者尚难测,老奴数子据忽喇温势未少减,恐卷土再来,复设安东城以御东虏
此战虽有所获,然粮饷之不继,马疋乏绝,护卫日疲,贼寇觊觎,吉林城殆
望……
不出意外,朱高煦先是卖了一波孝心,关心了一下老朱的身体,随后又开始哭穷。
即便他已经在捷报写了个清楚,说缴获了牛马近万,俘虏人口八千,但在家书中他还是像一个撒泼打滚的孩子般与老朱哭穷。
当然,他信中所说的一些事情也不是妄言,例如西阳哈的儿子们势力没有减弱太多,依旧有威胁吉林的能力。
至于粮饷不继,马疋乏绝和护卫日疲这些事情,想来也假不了太多,毕竟关外缺粮,朱高煦又俘虏了那么多人马,吉林城原本的粮食自然是不够吃的。
此外,突然接收了那么多女真人口,吉林城的平衡也被打破了,这些种种事情,对于吉林城来说都是一种挑战。
正因如此,这小子才会在最后向自己哭穷,希望迁移一些军户充实吉林城人口,同时请增吉林城拨粮数额。
“吉林城那边的情况如何,入冬前有消息送出吗?”
朱元璋没有直接做出回应,而是抬头对寝宫一角开口询问。
他这一开口,寝宫一角的屏风背后就走出了一名四旬太监朝他作揖:
“回陛下,九月二十六有信送抵南京,眼下吉林已有挽马耕牛近六千余头,今岁所开荒地近三万亩,来年亩产恐怕不下一万四千石。”
“至于其它的……恕北边兄弟的官职不高,并没有打探出来,只是报俘虏牛马人口皆近万。”
朱高煦的话,于公于私听去都没有破绽,可即便如此,老朱还是询问了自己手中的锦衣卫。
对于太监的回答,老朱并不是很满意,因为近来吉林城锦衣卫汇报的消息越来越马虎了。
尽管内容属实,但确实有些春秋笔法。
不过对此,朱元璋也并不打算撤回他们,毕竟这样做容易打草惊蛇,即便他十分信任朱高煦,但他却也不得不防备朱高煦。
“草拟旨意,让户部从山东迁民户一千前往吉林城,此外将吉林城的岁输提高到米七万石,马豆料五千石,草料十五万束,行粮三万石,拨盐五万斤,棉布一万匹,绵花三万斤……”
老朱一句话,便让朱高煦每年从辽东都司可获得的粮食提高到了十万石,其余各类岁输也纷纷提高乃至翻倍。
当然,这些岁输物资的数额还是被老朱紧紧把控着的。
如今的吉林城有军民一万九千余人,算即将迁移过去的一千户,差不多也就是两万五千人不到。
十万石粮食虽然多,但即便加朱高煦的岁俸,也只够供给两万人,剩下的五千人,便要朱高煦用吉林城的耕地来养活了。
这么一来,即便朱高煦想要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也没有太多粮食来达成想法。
念及此处,朱元璋脸的笑意虽然收敛,但手中紧握朱高煦手书的动作却并未放松。
望着朱高煦那独有的字迹,老朱不舍的将它缓缓合,同时叹了一口气。
局势,始终在他的掌控中。
只是这样的局面并不是他个人想要拥有的,但他是皇帝,皇帝就必须掌握这样的局面。
明太祖实录:洪武二十八年十一月辛酉朔冬至,闻渤海王平奴贼西阳哈,甚喜之,诏赏兵马数千,白金数万,与左右言安辽东者,吾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