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船厂,如果他能主动出兵巡边,那就可以杜绝兀良哈诸部骑兵南下侵犯三万卫和开原。
不过从吉林卫到全宁卫巡视的辽河,单程距离大约是四百六十里,来回就是九百二十里。
以吉林卫的实力想要巡视这么大块地方显然是不可能,所以周兴给出的提议是由三万卫和开原巡视西北部的二百六十里,朱高煦只需要负责吉林到前金隆安府一带就足够。
这一段距离,也就是二百里左右。
尽管朱高煦的吉林卫只有一千五百军户,但经过朱元璋的拨发马匹,他现在有军马四百匹,可以说不输于一个正常卫所拥有的骑兵数量,巡视二百里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况且兀良哈并不是一个集体,而是由多个部落组成,一般南下劫掠的数量也就几千人,并且其中妇孺居多。
这样的情况下,即便在旷野与吉林卫骑兵碰见,恐怕也不敢轻易动手。
可以说,周兴的安排已经极大考虑了吉林卫的实力不足。
不过面对他的提议,朱高煦却更为干脆道:
“巡视没问题,不过我想在之后重新恢复前金隆安府,不知道现在那里能否修筑城池?”
隆安府即后世的长春,当地的地势不仅平坦,境内的台地平原和冲积平原面积也是相当之大,而且境内的石灰岩数量足够多,朱高煦可以就地取材来建设水泥场。
不过它的缺点也是十分明显的,那就是因为地形过于平坦,西面与北边一马平川,可以说只要兀良哈从西北突袭南下,隆安府就要面临被包围的风险。
正因如此,大明并没有在当地建设驿站和卫所。
“殿下可要考虑清楚了,虽然在隆安府建立石堡可以为吉林分担压力,但隆安府可比吉林易攻难守。”
周兴的话不无道理,长春与吉林中间隔着丘陵山脉,虽然守住长春能保护吉林,但长春的地势并不利于明军守城。
不过对此,朱高煦却是笑笑:“我也不会一开始就在隆安建设石堡,最少要等到吉林能自给自足。”
“原来如此……”听朱高煦那么说,周兴也放心了些,毕竟要是朱高煦失陷贼人之手,那他这个辽东总兵官也逃不脱干系。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周兴也与朱高煦推杯换盏了起来。
这酒席从正午到黄昏,虽然时间很长,但由于辽东身处四战之地,因此众人喝的很慢。
直到酒席散去,朱高煦与周兴也没有喝太多。
亲自护送朱高煦前往驿馆休息后,周兴才带人离开。
次日一早,周兴就带人乘船南下前往金州巡查城防,至于朱高煦等人则是在辽阳休息了数日才继续路。
在仅有四十几万人的辽东,莫说冬季,就是夏季都很难在官道看到人,因此他们一路北的路途中几乎没有见到除塘骑以外的任何一人。
他们越往北走,巡查的塘骑就越多,哪怕冰天雪地,也时不时能看到一些石堡探出的人头,与前来盘问的官兵。
到沈阳卫时,林五六他们甚至连驻守当地的官兵说得什么话都听不懂了,当地充斥着大量的山东方言与蒙古鞑话。
朱高煦出生北平,在沈阳卫时还能听懂一些话,但等到了开原卫、三万卫时,便是他也是两眼一抓瞎。
在后半段路程中,他们几乎依靠着精通多种方言和语言的亦失哈来带路。
二月十七,朱高煦一行人出了三万卫,而这也是辽东都司直辖的最后一个北边卫所,再往北就只有一个关隘和四个驿站了。
十四世纪末的东北既没有后世的基建与繁华,也没有当年辽金时期的人声鼎沸。
走在积雪融化后而泥泞的官道,放眼望去皆是一片雪白。
西边是一望无际的辽泽,在后世它是一块产粮平原,但在这个时代却还是一片结了冰的沼泽地。
官道东边,所见的是被积雪覆盖的茫茫山岭。
在这片山岭之中,举目所见,荒无人烟,静谧无声,一片荒凉的景象。
耳边除了马蹄声和队伍中的交谈声,便是连动物的声音都无法听到。
身处这无边无际的荒山野岭中,能感受到的只有狂风呼啸,以及生物惨淡情景,那种荒无人烟之感油然而生。
“殿下,我们去的地方不会比这还荒无人烟吧……”
队伍中,许多人都打起了退堂鼓,哪怕诸如林五六这样坚定选择朱高煦的人,也不免前忐忑询问。
朱高煦转头看了看那山脉,望着那连鸟兽都不见踪影的山岭,脸却是洋溢笑容:
“日后这地方若是人声鼎沸,我便要将你们的名字和功绩都刻在石碑,供来往路人瞻仰。”
他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说起了未来。
这有几分画饼的感觉,但在这如同世界边缘的地方,他的承诺足够激励队伍中的所有人。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