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要致仕,以待未来有变。
可是,每每想到这里,朱高煦却还是会想到傅友德临终前的话。
因此面对傅让的话,他深吸了一口气:“我答应了国公,不再牵扯你们家的人,我不想……”
“屁话!”傅让打断了朱高煦,并爆着粗口:“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我跟你去北边是建功立业的,不是在这里听你婆婆妈妈的。”
“我爹说你说的没错,你就是太优柔寡断,你要是决绝点,哪里会落得被放逐吉林的下场!”
傅让骂的有些难听,朱高煦自己都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瞧着他攥紧拳头,傅让这才想起自己被朱高煦在演武场支配的场景,不由咽了咽口水。
“殿下,傅指挥使随我们去吉林,也是好事。”
亦失哈瞧出朱高煦的犹豫,也点醒他道:“傅指挥使毕竟带过金吾卫一个千户的兵马,有他在的话,我们在吉林会轻松许多。”
“听见没?”傅让见亦失哈这个陌生人也对自己说话,当即硬了腰杆。
见二人那模样,朱高煦也没有婆婆妈妈,而是盯着傅让坦率道:
“我也不婆妈了,只是你要跟我走的话,我就先与你说好了,你是我手下的护卫,但凡练兵、行军、打仗皆要听我的,不然即便是你,我也依旧军法处置。”
“好!”见说动朱高煦,傅让也拍了下腿:“你那五百护卫还缺多少?”
“目前只有五十六人。”朱高煦有些尴尬,他没想到戌字百户的兄弟们要考虑那么久。
当下已经过去了七天,但选择北的戌字百户兄弟只有二十二人,其余的三十四人还是他们从其它卫所拉来的兄弟。
“你先募了看,若是不够我再从金吾卫和其它卫所的兄弟里找人,如果还是不行,我就把我家的护卫拉来。”
颖国公府有护卫一百二十人,其中有大半都在凤阳的老宅,如果傅让向傅忠索要,傅忠也不会不给,毕竟朱高煦确实帮了他们家太多忙了。
“知道了。”朱高煦颔首,随后也反思起来。
其实傅让说的没错,他很多时候确实做事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正因如此,他才会从去年耽搁到现在还迟迟没有北。
就这样的性格,如何能在前往吉林后震慑住女真诸部,又如何靖难之役中达到前身在历史的成绩?
想到这里,朱高煦深吸了一口气。
兴许是傅友德的死刺激了他,亦或者是傅让的话骂醒了他,总之他终究做出了决断。
“吉林的事情就谈到这里,我还有一件事求你帮忙。”
朱高煦直勾勾的看着傅让,让他心里发毛:“什么?”
“帮我劝劝你二哥、三哥和四哥,让他们不要致仕,最少在未来十年不要致仕。”朱高煦说着,也给出自己的借口:
“当下云南动荡,没了你们家的人,云南的百姓要平白遭许多灾难。”
“我知道他们对宫里的人不满,但最少挺过这几年。”
“……”望着朱高煦,傅让倒是没想到他转变那么大。
明明前面还在想着不牵扯他,结果答应了自己后,却要牵扯自己一家人。
如果不是他的话有几分道理,傅让都怀疑他前面是装的了。
“我可以试试。”傅让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
见他答应,朱高煦也松了一口气,而此时他们乘坐的马车也停下,亦失哈打开窗户看了看外面,这才回头道:“殿下,我们到家了。”
“行了,你们下车吧,我再坐这车回府。”见朱高煦他们到了,傅让也摆手赶他们下车。
朱高煦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在下车前回头看向了傅让:“等我消息。”
说罢,他便下车离开,顺手捎了车门。
从窗户看着他们走进院子关门,傅让这才让车夫开车,乘坐马车离开了府军前卫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