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停下吧……”
漆黑的巷中,当苍老的声音响起,一辆正在行驶的普通马车停在了两名兵卒守卫的一处院落前。
驾驭马车的是一名健壮的汉子,不等门口的兵卒开口问话,他就下了车夫的位置,出示了一块腰牌。
“这这这……卑职参见指挥使!”
两名兵丁被腰牌所写的官职吓了一跳,尽管他们没看清是哪个卫的指挥使,但这官职就足够压倒他们。
他们躬身作揖,但武官没有理会他们,转身将自己驾车时的马凳摆在了地,顺带轻敲了两下车门。
呼吸间,车门被打开,先下车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弱冠青年。
他长着一张圆脸,眉毛浓密修长,算不得英俊,却也有几分清秀。
下车后,他那一身青色圆领袍很显眼,发髻插着的金镶玉发簪也十分抢眼。
这样的一个华贵青年,在下车后并没有直接走进院内,而是站在马车一旁,伸出手向车里,似乎要搀扶谁。
转瞬间,一名身穿素青圆领袍,发须皆白的圆脸慈善老头在青年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他抬头看着那院子的门楣,尽管那里没有悬挂什么牌匾。
眼看着位高权重的老头要进院,两名兵卒居然硬着头皮挡在了他身前。
“混账!”武官下意识破口大骂,老头和那青年也有片刻的错愕。
硬着头皮,一名二十来岁的兵卒低着头瓮声瓮气的作揖问道:“这位大人,您可有陛下的准允?”
“呵呵……”老头笑了,随后拿出一块腰牌:“这块算不算?”
兵卒看不出那腰牌是什么材质的,但他不是傻子,由一个指挥使开道的人显然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存在。
如果不是院子里住着的是自家殿下,他也不敢拦住询问。
眼看对方要打谜语,无奈的兵卒只能让开半边道:“您请……”
“倒是挺尽忠职守的”老头夸了一句,随后便在武官的开道下推门走进了这院子。
那院门一打开,老头耳边就传入了一曲琵琶音和歌声。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嗯?”听着那熟悉声音所唱出的歌声,老头愣了:“这小子知道我要来?”
“皇爷爷?”见老头不走,旁边的青年还以为他怎么了。
“没事……”听到旁边孙儿的声音,老头回过神来,一脸古怪的与青年、武官先后走向主屋。
只是几步距离,他们便走进了主屋,并往那传出歌声的书房走去。
“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于碗底,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
当书房的门被推开,歌声戛然而止,躺在椅子翘着二郎腿的朱高煦一脸懵的看着武官的那张生面孔,正想问他是谁,却不想看到了他身后的青年与老头。
若说那青年,朱高煦还觉得有些眼熟,不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谁,可望向那老汉,他可实在是太熟悉了。
“燕二子朱高煦,参见爷爷!”
朱高煦好似个泥鳅般从椅子滑跪地,熟练的五拜三叩。
瞧他那模样,朱元璋却是露出了笑容,这让旁边的青年一愣,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自家爷爷笑的那么开心了。
“起来吧,换身厚点的衣服,随我出去一趟。”
朱元璋对朱高煦隔空抬了抬手,好似要让他起来。
见状,朱高煦也连忙起身,将琵琶放在了一旁的桌,把衣架挂着的大袍给穿了。
等他回头时,朱元璋和另外那两人正往外走,他连忙跟了去。
“殿下……”
朱高煦才走出主屋,就见耳房内的武章一等人全跑了出来,脸有些惊讶。
“我跟我爷爷出去一趟。”
朱高煦丢出一句话,就向快走出院门的朱元璋三人追去了。
“爷爷?”
武章一等人面面相觑,半晌之后才瞪大了眼睛。
自家殿下的爷爷,可不就是当今的洪武皇帝吗?
“陛下万福安康!”
武章一连忙跪在地,往院门处已经快消失背影的朱元璋三人唱礼,那声音惊动了四周院子的人,但由于宵禁,他们都不敢出门观看。
倒是在门口守着的那两个兵卒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朱元璋走出来瞥了他们两眼,这才连忙跪下:“陛下万福安康!”
“都起来吧,天寒地冻的……”
正在马车的朱元璋交代一句,便与青年了马车,而朱高煦也往院里跑了出来。
他看了看门口的两个兵卒,笑骂道:“跪什么跪,没听我爷爷说的吗?天寒地冻的,快去院里喝酒暖身子去。”
“啊?”两名兵卒木愣住,马车的朱元璋也在坐下时听到朱高煦这话,脸表情也僵硬几分。
他明明只是说不用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