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人花费不少力气才能探明出一条安全航道。
“好事多磨,大不了多下几次西洋就是,我还有时间。”
朱高煦感叹一声,他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有自信的。
前身历史活到了四十六岁,并且还是非正常死亡。
如果按照自家便宜老爹和老朱的去世年龄来算,自己只要不吃丹药不作死,正常来说可以在靖难之役结束后活到六十几。
唯一让他有些忌惮的,就是老大才活了四十八,老三才活了五十。
“还是得好好养身啊……”吃完饭菜,朱高煦感叹一句。
也在他感叹之余,距离他二里地外的颖国公府却是忙忙下。
似乎是入了冬季,寒气开始增多,因此傅友德在入冬后便染了风寒,身体每况日下。
从生病到现在,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曾经那个老当益壮的傅友德此刻却消瘦许多,面部的皮肉凹陷,手的皮肉也只剩薄薄的一层。
“如何?”
卧房里,伴随着御医将诊脉的手撤开,傅忠傅让两兄弟连忙去询问,而那御医则是沉吟了一会,思虑过后才道:
“老国公这是年纪大了导致的体虚,若是放在十年前,这风寒只需要一副汤剂就能解决,可如今还是得看老国公自己。”
说话间,那御医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傅友德,又接着叹气道:
“另外与您二位说句实话,老国公这病不仅仅是身体,主要还是因为心病。”
“这心病去不了,即便服用再多的汤剂,去了这风寒,老国公身体也很难恢复。”
御医说罢,开始起身收拾自己的药箱,而傅忠与傅让则是被他的话说得呆愣原地。
片刻后,等二人反应过来,皆表情复杂的看向躺在床的傅友德。
按道理来说,他能活到七十岁,这已经是武将之中的佼佼者了,作为儿孙傅忠他们应该高兴。
可傅忠他们两人都知道,如果没有这几年的这些事情,自家父亲还能活得更久些。
他们都知道自家父亲的心病是什么,但他们更知道这心病不是他们能解决的。
现在的傅友德,早已有了死志,或许在他看来,事情都因为自己而起,如果自己死了,那傅家的子弟就不会遭受牵连了,那为他说话而导致禁足数月的朱高煦也就能放出来了。
他的心思,傅忠和傅让都能理解,只是作为人子,看着自家父亲这模样,他们实在做不到不救治他。
“这是汤剂的药方……”
御医写好了药方递给傅忠,但他的目光却停留在床的傅友德身。
他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下官回了外廷后,还得告诉陛下,望二位见谅了……”
“先生不用道歉,我二人心里早有准备。”傅忠拦下了想要作揖的太医,顺带看向旁边的傅让:“老五,送张御医出府吧。”
“嗯?”没反应过来的傅让疑惑看向傅忠,却见傅忠与张御医的模样,这才反应过来,示意张御医跟自己走。
不多时,傅让将张御医送到了颖国公府门口。
由于不能出府,傅让只能将他送到这里,并在之后看着他坐马车离去。
顺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傅让似乎看到了遥远的紫禁城,看到了那位端坐在金台之的皇帝。
那位……
曾经也是自己可敬的皇帝,时不时还会找自己聊聊家常。
只是这样的局面,在几年前的某一天突然变了,自己被禁足两年,好不容易与家人团聚,这还没半年就有可能要与父亲永别。
傅让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恨那位,他知道那位也是被逼无奈,可他们一家呢,他们就该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