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道:“殿下,今日国公心情不太好。”
“嗯?”听到马夫的话,朱高煦愣了愣,下意识看向了演武场的方向。
片刻后,当他为赤驩添了草料和水后,他便往自己看书的倒座房走去。
这一路所有国公府的护卫都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办事,生怕惹到不高兴的傅友德。
对此朱高煦很是疑惑,心里也有些忐忑,不由的想找傅忠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可惜他都走进了倒座房,却还是没有看到傅忠的身影。
无奈,他只能尽量平复心情,拿起傅友德的藏书继续翻阅了起来。
只是不管他如何看,心里总有一种不安感,就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早说了让小妹不要帮忙传话,可她偏偏要帮忙!”
“别说了,你想让别人听到不成?先想想应该怎么做吧!”
颖国公府后院,伴随着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傅忠的声音也紧随而后跟。
声音从傅友德的书房内传出,而此刻的书房内,傅友德正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在他身前,傅忠还能坐在左首椅子,但他的小儿子傅让却在来回渡步,显然因为某些事情而被气得不轻。
三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晋王府的人又找了门,不过这次他们吸取了次的教训,并没有直接派人来,而是派傅友德的小女儿,晋世子妃傅氏的贴身丫鬟来传话。
传话的内容并不多,无非就是晋王朱棡想要知道傅友德到底能不能支持他。
晋王争嫡这件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而他之所以敢这么做,便是因为在“蓝玉案”中,朱棡亲手解决了盘踞在山西的蓝玉党勋贵及武官。
事后,朱元璋又将这些人的兵马都交予了朱棡节制,导致眼下朱棡的兵权远大于制衡他的朱棣、朱权。
有了兵权后,朱棡便让已经成年的晋世子朱济熺一直赖在南京城,不断在朱元璋身边增加存在感,显然不把朱允炆放在眼里。
正因为他的种种做法,朱允炆才会敌视他,而老朱夹在中间也是尤为难做。
他不可能杀了朱棡一脉,因为那是他的儿孙,但他更不可能放任朱棡不管。
朱棡之所以认为自己能控制山西兵马,说白了也是全赖姻亲傅友德久镇山西,山西沿边二十余万兵马皆识傅友德。
如果傅友德现在点头支持朱棡,那朱棡就能抓住朱元璋不会杀他的这个缺点,同时在山西、江南摇旗争储了。
朱元璋活着,他不敢做别的,但如果朱元璋驾崩了,那他可要和南京的好大侄聊聊皇位的问题了。
他的想法,朱元璋明白,朱允炆明白,傅友德更明白。
正因为朱棡争储的举动,让眼下的傅友德落入窘境。
面对这样的局面,傅友德能有什么办法?
朱元璋不会杀自己儿子,但他能斩了自己儿子依仗的人。
傅友德,就是朱棡依仗的人。
“这件事情还是得和陛下说,如果不说,那我们就真的……”
傅忠坐在位置,语气沉重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但他没敢说完整,因为那样有点不太吉利。
“我现在就去找陛下!”
一旁的傅让听了,立马就准备去宫里找朱元璋,但不等他走出书房,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
“慢!”傅友德打断了傅让的举动,傅让则是不解的回头:
“爹,这件事情办晚了,我们一家可就……”
“我知道!”傅友德再次打断了傅让,痛苦着闭双眼:
“你这话说出去,你小妹的性命就难保了……”
“……”听到傅友德的话,傅让与傅忠的脸色立马难看了起来。
是啊,皇帝不会杀自己的儿孙,但没有血缘且没有子嗣的自家小妹又该如何?
她可是知道一切,并且还当了传声筒的人,她不死,谁敢保证她下次不会继续传话?
“那要怎么办……”傅让浑身力气仿佛被抽走般,走了几步后瘫软坐在了傅忠身旁。
瞧着他的模样,傅友德沉吟数秒,随后抬头看向窗外:“让前院那小子去说,但需要他改改话……”
“让高煦去说?”傅忠攥紧了拳头,脸露出担心:
“高煦虽然近来与我们亲近,但燕晋失睦已久,难保他不会为了打击晋府而将此事添油加醋。”
“那小子不是那样的人。”傅友德给出了笃定的答案,并招呼傅让:“算算时间他也该到了,你去前院叫他过来。”
“我?”傅让脸色难看,但还是在叹了一口气后起身走出了书房。
傅友德这样的安排让傅忠很是忐忑,尽管这段日子他与朱高煦相处的很不错,但他还是不敢将这种关乎性命的事情交到他手。
只是相较于他,傅友德便有信心多了。
“父亲……”